人的眼里狰狞可怕,可他依旧不会觉得疼痛。
那些年,那么多的疼痛的忍了过来,这些伤口带来的疼又算什么?
况且,这个世上最疼痛的是心里的伤,而不是身上的这些。
“你会和我说这些,是为什么?”夏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不是一个喜欢多言的人。”
她清楚的知道朱砂的性子,这个人的性子如同天气一样,阴晴不定。但是,今日朱砂说的太多,这让夏阮觉得不安。似乎,朱砂想告诉她一切,好给她一个让她死得瞑目的理由。
因为什么都知道了,所以能安心的闭上双眼。
长君公主……又是长君公主……
她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是她却没有想到昔日高高在上的公主,会为爱情落魄如此。
世人,皆逃不过感情。
其实朱砂也不例外,只是朱砂对自己够狠够残忍,所以……才会不给敌人发现他弱点的机会。
朱砂微微一笑,“我和你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昔日我阿娘可以让萧家败落,今日的我依旧可以让南萧的人败在我的手上。其实你不好奇吗?为何我会认识你大伯父,会和他有来往。按理说,我年纪也就比你大几岁,为何李家的事情,包括你母亲的一切,我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夏阮惊愕的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朱砂。
“从你母亲离开李家开始,我阿娘便注意到了。”朱砂忍不住笑出了声,“我阿娘是个厉害的人,她在离开大秦后,安排了不少的事情。夏阮,萧九不会是我的对手,所以,你别指望他来救你了。他现在,自顾不暇了。”
朱砂退后了一些,最后靠在了不远处的窗户前。
院子里的梅花开的极好,姹紫嫣红。远远的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从暗处传了过来。
这里的景色极好,让人赏心悦目。
这个地方,很适合人居住。
窗台上摆着几盆婆婆纳,这是他最喜欢的花。这种花有蓝色、白色、粉色几种不同的颜色,最主要的便是,他从精录将婆婆纳带到了大秦。而这种花一点也不娇贵,就算是换了一个地方,依旧可以开的很好。
随遇而安。
朱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可笑吗?三小姐,你居然在我面前说你相信感情。我倒是很想看看长安侯对你是是什么样的感情,爱你真的可以爱到,连性命都不顾及了吗?真是好笑,那些虚无又看不见的感情,会比性命更重要吗?”
朱砂将手放在窗台上的婆婆纳上,这些花开的正好。长君从前也很喜欢这种花,因为长君说,这种花像是杂草一样,只要给点泥土和水,就能长的很好。
就算将它们丢在花丛中,它们也会长的很快,而且就算其他的花朵枯萎了,它们也会长的很好。它们会抢其他花草的养分,从而越来越漂亮。
倒是像那些一心想要活着的人,只要能活着,便不顾其他。
“你手里的花是什么?”夏阮不想再朱砂的面前提及萧九,因为朱砂希望她失去理智,最后崩溃说出一些关于萧九的事情。若是从前,她或许会坐立不安。可是现在,她没有什么不安的。从她选择嫁给萧九,要为萧九生子的时候开始,她这一生便和他是绑在了一起。
她是萧九的妻子,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谁也不能改变。
朱砂手里的花娇小鲜嫩,是她从未见过的品种。
她问了之后,朱砂也挑了挑眉。
朱砂手上的动作轻缓,“这是波斯婆婆纳,我阿娘最喜欢的花。当初,在精录我们住的地方,我阿娘种了许多这样的花。哪里不像这里,哪里更适合我和我阿娘居住。”
说着,朱砂将花从花径上掐落。
然后他举着花朵问夏阮,“好看吗?”
“嗯,好看。”夏阮这句话,倒是发自内心。
朱砂冷笑了起来,笑的十分的讽刺,“你若是喜欢,我会在你的坟前种这些花。我会将你的骨灰带回西域。你说,若是将萧九葬在大秦,而你葬在西域,你们的感情,是不是就是一场笑话?”
夏阮不禁吸了一口冷气,她怎么也没想到朱砂会说这样的话。
而朱砂既然说了这些话,也就代表他真的能做的出来。
朱砂不是一个随口乱说话的人,他的骨子里的报复欲望,比谁都强烈。
夏阮虽然不知为何朱砂今日会跟她讲这么多,但是她第一次意识到,朱砂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她在他的手上,脆弱的像是一个没有办法挣扎的蚂蚁。
夏阮放在腹上的手又紧了紧,她必须早点离开这个地方。不然,她和孩子会有危险。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