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镶了金边一样。若是一定要用言语来描述他的眼瞳,夏阮觉得像是金粉撒在他的眼里,这双眼睛十分的吸引人,也十分的清澈。
她很久没有看到这样清澈的眼神,能出现在一个比自己大几岁的人身上。
显然,南亭摘下白绫后,另她有些惊讶。
南亭注意到夏阮惊讶的神色,觉得心里的气稍微顺了一些。当初,他在萧九面前将白绫摘下,萧九的神色比夏阮稍微正常一些。
南亭拿起一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太久了……我都快忘记自己是多久以前摘下来这个碍眼的东西了。现在想想,这个感觉真是好,不用继续装瞎子了。不过,长安侯夫人,你不得不承认,我的演技其实还不错。”
“是不错。”夏阮接了南亭的话,何止是不错,简直快天衣无缝了。若不是她之前在安贵妃的房中见过鲛绡纱,根本不敢大胆的猜测,南亭眼上的白绫,其实是用鲛绡纱做成的。其实这种白绫和鲛绡纱从外表上看,一点也不相似,但是鲛绡纱有个特点,便是在夏日里清凉如冰,在夏日里又温暖如三月春风。
南亭覆着鲛绡纱,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清楚外面的情形。
所以,在她问南亭菜肴的时候,南亭能迅速的夹起离他有些距离的青菜和羊肉。
正好,这种香料清除羊肉腥味的功效十分的显著,南亭知道这一点,所以选择了羊肉。
一个眼盲的人,不可能准确的夹起这些东西。
杜兰跟夏阮说这些菜肴是村子里的人送来的,也说明了这个送来菜肴的人,是个年岁有些大的婆子。
波斯人无论是什么年岁,他们生下来的面部轮廓和大秦本土的人便有些区别。
南亭当时敢肯定这些人不是波斯人,而是主动的提起了尼西国附近的小国,夏阮便更能肯定南亭能看到一切。
不然,一个眼盲的人,怎么可能用这样肯定的语气和她说话。
南亭将茶杯里的茶水喝的干干净净后,才忍不住用疑惑的口气问,“其实我很好奇,夫人你是怎么敢肯定我用的便是鲛绡纱。我用的这种,我想是就算是当今圣上,也不见得有。”
“皇上哪里有没有,我当真是不知道。”夏阮看着南亭放在桌上的白绫,这看似极其普通的白绫,当真吸引不了谁的目光,“安贵妃娘娘哪里用的鲛绡纱和南亭公子拥有的,完全不相似。鲛绡纱之所以叫鲛绡纱,是因为它薄如蝉翼,而南亭公子这种,和书上描述的完全不一样。不过,我记得南亭公子对吃食很挑剔,凡是多吃食挑剔的人,都会讲究色香味俱全。若是南亭公子当真瞧不见,也不会第一口选择的是放在桌上的鱼。”
南亭微微一怔,“为何这样说,那盘鱼很特殊?”
“说不上特殊,但是在盘子的另一侧,放了几朵新鲜的梅花,看上去别有风味。”夏阮看到那盘鱼的时候,留意到了盘子周围放的几朵梅花,瞧上去整盘鱼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风雅的味道,“而且,南亭公子今日尝羊肉的时候,速度太快。”
南亭听了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无奈的摇头,“我演了这么多年的戏,还当真瞒过了不少人,我的父亲母亲还有我的弟弟,都相信我是真的瞎了。我现在也算是明白,为何长安侯那样的人会娶你,你的确够聪明也会看人。不过,有的时候聪明,也是逃避不了各种陷阱的。”
夏阮低着头,半响回应了一句,“我不聪明,若是聪明的话,也不会在这里了。”
她从未觉得自己聪明过,相反的她还觉得自己很愚蠢。因为愚蠢,所以没有小心的保护好自己,才会被朱砂带来这个地方。若是她够聪明,便也不会在此时变成丈夫的负担。
朱砂抓她来不愿杀她,肯定是有原因的。
朱砂不缺钱,朱砂很缺权……
丈夫有多疼惜她,她自然是明白的,朱砂抓她来是想威胁萧九。
而林姨太太显然也不愿意让她在长安侯府里太久,只是事到如今,夏阮依旧想不明白,林姨太太为何要这样做。
哪怕是恨她入骨,也不该如此的为难自己唯一的儿子。
南亭见夏阮不说话,唇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这样,长安侯夫人。若是你能告诉我,我们现在在哪里,我便告诉你,我的属下会在什么时候来。如何?”
南亭虽然已经猜出自己的位子,却依旧想从夏阮的嘴里知道。
因为,他不敢肯定。
他不愿意拿属下的性命来试探自己的弟弟,那个人太过于疯狂,而他却不能这样将属下的性命当做儿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