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的时候,金陵城里新开张了家酒楼,名为“一品楼”。掌柜的号称此楼与京城的“一品楼”同属一个东家。
京城的“一品楼”,开张不过两年,却俨然成了达官显贵们最爱的去处。里面的吃食,那是一个讲究,道道都是精工细作。一道“白玉菜心”就要用十八只老鸭煲出的高汤慢火煨出来,那味道真真是鲜美的能让人连舌头都跟着吞进肚子里去。其实,那道菜不过就是个白菜心儿,但愣是让人能吃出肉味儿来。
这“一品楼”不但吃食的精致程度能让人咂舌不已,那道道菜肴的价钱就更是能让人心肝儿颤一下。单那一道“白玉菜心”就要七十两银子。
别看这“一品楼”的价钱死贵,却很是受人追捧。
“一品楼”里的桌椅茶几那是一水儿的上好紫檀;楼里所有的字画摆设没有一样是仿迹赝品,件件都是大家真迹;楼里预备的茶水全是跟着皇家贡品走的;楼里的伙计全是被精心调教过的,那嘴皮子愣是能说得人心花怒放,让人心甘情愿的掏尽荷包儿;楼里也有陪酒的姑娘,各个是琴棋书画皆通。那些个水灵灵的姑娘,妖娆的堪比有名的扬州瘦马,却又极知道规矩的进退有度。据说,这些姑娘也都是被人精心培养的,甚至请了宫里退下来的嬷嬷给教规矩。这些姑娘走出来全是仪态万千堪比大家闺秀的,绝不是青楼楚馆里那些所谓花魁能比的。
若说这“一品楼”是日进斗金,那也是不为过的。
有人难免疑惑,难道就没人眼红这“一品楼”而找他们麻烦吗?
这“一品楼”自开张以来还真没什么人敢来找麻烦的。那些个纨绔子弟俱是被家里警告过的。能出入“一品楼”的人非富即贵,甚至有还些常客是宗亲王爷。“一品楼”不远处就是步军统领衙门,门口那条街上顺天府的衙役每两个时辰就要来转悠一遭。
你倒是说说,可还有什么人敢来找麻烦的?便是那些泼皮流氓也是极有颜色的,这柿子是要挑软的捏才行。这“一品楼”根本就是个金刚石,想要咬人家一口肉,非要崩了满嘴的牙不可。
如此赫赫有名的“一品楼”居然开到了金陵城?!
那些个盐商巨富们知道了消息后顿时跟打了鸡血似得激动。一个个的摩拳擦掌,准备着去那富贵乡里好好体验一把贵族的享受。
这整个金陵城的有钱人都高兴了,甄应嘉却是郁闷的要死。
此时,甄应嘉正坐在自己的小书房里面沉如水的想着心事。
这好好的“一品楼”,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金陵开张了呢?
甄应嘉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虽然胆儿肥到敢往盐税银子里伸手,但是他还不敢直接跟当今万岁爷对上。
甄应嘉深知康熙是个很在乎名声极爱惜自己羽毛的帝王,凡出师必要有名才行。对于截留盐税银子这档子事,甄应嘉一直很小心的处理着所有的人事首尾。他坚信,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牵扯到自己的时候,康熙是绝对不会对自己动手的。毕竟,甄应嘉的娘曾经是康熙已故生母孝康章皇后的乳娘。孝康章皇后去的早,康熙因着对生母的孺慕之情,对于伺候过孝康章皇后的老人儿都极尽宽容。
不过,甄应嘉也知道,贪墨盐税银子的事情一旦被揭发了出来,康熙必是不会饶过自己的。便是不用大理寺审,甄应嘉自己也知道这罪至少要罪及三族。怕是除了自己的老母亲,这满府的人都要跟着自己陪葬。
只是,这知道是一回事,真要面对这些白花花的不计其数的巨额银两时,能做到毫不动心却是另一码子事了。至少,他甄应嘉还没有修炼到视金钱如粪土的境界。这一回生二回熟的,拿着拿着便再也停不了手了。
甄应嘉不信这世上真就有那人可以富贵不能淫。历来的巡盐御史,都被他甄应嘉用真金白银豪宅美女给拉下了水。唯有现在这个林如海,竟是个楞木头似得,全不接自己递过去的橄榄枝。
正当甄应嘉犹豫着是不是要给这林如海一些警告让他知道些自己的手段时,薛家那个当家主母居然为了些个私心而出了那么个昏招。最初查到是薛王氏下手的时候,甄应嘉实在是恨透了这妇人的愚蠢,甚至觉得薛家家主死得一点也不冤,居然连自己的枕边人都管不好,着实是个无能的。而这薛王氏,到底只是一介内宅妇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白白的打草惊蛇,让林如海有了防备。不过,等甄应嘉发现林如海身边竟然有那种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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