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失明的过程他没有多少印象了,却始终记得眼前这位堂哥可是出了不少力的!
姊姊之前在檐廊摔成了重伤还昏迷十天,齐南泽跟齐槿正是幕后的主谋……
自己以前也真蠢笨,总被同样的话给激怒……
“总比你只会拖人后腿好呗?”齐槿站在一旁,虽然同样不齿齐南泽总是只会那一百零一招,但她却不能看着玉器一脉占上风。
她印刻一脉一向都是依附着青铜一脉行事,平日再嚣张,唬弄唬弄齐南泽没什么、但其他同一阵营的人却是让她打从心底惧怕着……
而独自站在大石上的齐玥心中本要为这两小子斗嘴斗得这么高潮迭起喝彩,没想到齐槿猛然又在齐南阳的伤口上洒盐──
担心齐南阳还不能控制情绪,她决定先不要再由着他们瞎闹,环着手,凤眼瞇起。
“齐槿,妳的手段也不见得多高明,两姊弟半斤八两,说这话有意思嘛?”蓦地,齐玥的声音婉转又低沉地响起,“大家各凭本事,妳有胆子朝着我、别欺负了小子去!”
“齐玥,妳嚣张什么?现在该往下跳的可是妳!”齐槿被噎得脖子一梗,忍不住愤愤地吼道。
“哦?谁说往下跳就一定是认输了呢?”齐玥别过头,微微一笑,“我要真跳了,妳跟老八可是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听出来齐玥是给自己递梯子,齐南阳对着对面的人嘲讽一笑,
“哦?我就偏偏还懂的替我姊分忧,哪像老八你成天就只会让人给你擦屁股,有什么好嚣张的?”
虽然咬得挺幼稚的,可看着对面那位涨得通红的脸庞,不得不说同年龄的人还是有着共同语言的,这不,火炮点着了?
“七、七姊……”打也输人、骂还还不了口,齐南泽这下子气得浑身发抖,回过头,指着齐南阳那缠着白绫布的小脸、似乎想让齐槿替他出头般地吼道,“瞎子十也说得太过分了!妳也要护着他吗?”
齐槿看着小小年纪就颇有纨绔气息的男孩儿,甩了甩衣袖,忍不住蹙眉。
每次都只会帮倒忙,还总是把错都推了别人头上!
要不是她爹爹原是青铜的嫡次子,本是风风光光的身分,却没想到大老太爷当初为了抢夺资源,结果把自己的嫡次子硬塞到印刻一脉。让他们一家落到了如今这附庸的地位:既出不了风头,更还要努力做个称职的陪衬!
尤其是今天,大伯父上位肯定是不可能的事了──
若是大老太爷还有心,自己的爹或许能争上一争;可是依照大伯父鸟肚鸡肠的性格,最后与四伯父鹬蚌相争,得利的恐怕根本不会是他们的人……
不、不行!绝对不能让齐玥真的跳下去!
“嗳──吵完了?”齐玥远觑着齐槿似乎想要帮忙齐南泽说些什么,掏掏耳、实在懒得再自己一个人这么吹着风。
要是最后得了风寒了,还得让她这七姊处处摆着“爱护手足”的善意,想想就恶心!
速战速决吧!
齐玥唇角一勾,干脆地抢了话头,“吵完了让我赶紧的跳一跳,省得你这小屁孩儿在那嫌咱们两姊弟没个胆子也没大人能护着!老八──!这赌约我齐九娘接着了,以后见着咱们记得绕道走啊听到没有!”
齐槿忽然听了齐玥的话还一愣,但紧接着就回过味来──
好样的,还想给他们下套子!
这人要是真跳下去,所有的错,可就全推在他们身上了!
赌约成立,一方执行了、就由不得另一方下台了!
局势,肯定就会整个大逆转!
“齐玥你有胆子就别跳──!”齐槿当即上前一步,尖声大叫。
只可惜“噗通!”一声,回应齐槿的,是那一道响亮的水声,以及众人骤然激起的尖叫。
而感受着灼人的阳光瞬间充满视线,齐玥心里不禁苦笑──
真是坏了──
才刚穿越、紧接着又重生一个多月,她还真常常忘了自己现在只有八岁……照着刚刚的跳法,这下子没把自己给撞出脑震荡就要偷笑了!
至于岸边,本是依着看好戏的心态的齐槿心下暗道不好:
这齐九娘说跳就跳,摆明着不打算让今天的事善了了!
坏了──!
这下可真是坏了──!
?
宴席厅里,觥筹交错,众人举杯换盏、任由着暗香浮动的美婢们添菜斟酒,偶尔小小窃玉一把,此起彼落的交谈语笑声,将整个三月宴烘托得既热闹又圆满……
齐涵青坐在家主的位置上,一面脸色恭敬地与齐家几位老长辈们交谈着、心中一面暗笑地面听着下头的人们传来一波波赞叹声,心中既是骄傲、更多的是兴奋。
他苦心经营两年,更是大出血的把几把上好的青铜古剑供奉给了几位老长辈和宫里头的贵人──就是希望这次家主轮替的时候,能够以绝对的优势再度蝉连。
目前齐家五房里,就他们大房的青铜一脉风头最健,甚至比玉器一脉最风光时还要更胜几分!齐涵青斜眼看着座下独自斟酒的齐涵璋,心下痛快不已。
他们青铜一脉明里暗里让齐涵璋吃了大亏,更让玉器一脉成为众矢之的;如今有了前车之鉴、谅其他几脉的人,就是想玩,也没胆子敢同他一争吧……
再等等、再等两个时辰,齐门第一百七十九代家主遴选就要开始了……
荣耀的延续,青铜一脉肯定能再度夺回原有的人脉、吹捧和地位!
齐涵璋就是再有才能,也不过是个躲在妻子背后的弱者;而其他几脉的兄弟,也不过是兢兢业业地守着齐门的手艺,碌碌度日的庸才罢了!
家主之位,肯定是他的!
然而,就在齐涵青沾沾自喜之时,一阵惊惧的急促喊叫声,连奔带喊地自门外传入了宴席厅之中,
“不好了不好了──!九娘子投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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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嘿嘿,开书了开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