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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青年身上的碧色,不期然的我想到另一个同样一身碧色,更有着一双碧色的眼眸,存在感极低的男子——幽羽,他让人容易忽视他的存在,但他眼角下那红得妖冶的泪痣与眼中深深的忧郁却让我印象那么的深刻。
同样是病态的苍白,眼前的青年给人感觉带着希望,而幽羽的白则正好相反仿佛透着绝望。
同样那么沉静如湖,眼前的人就像一个水流涓涓流淌的活水湖,而幽羽则像一个幽深的死湖,孑立、孤寂得让人心痛,我心莫名的抽了抽。忘忧园还留着,他,又在何方?
现在的我并不知道,在腊月二十五我想到幽羽这一天,在某个山洞里同样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的幽羽同样想到了我,也是在那一刻他做了一个决定,才导致后面我与他之间发生的种种,愉快的不愉快的,爱过伤过更痛过也怨过恨过。
孙思允淡淡看我一眼,面上带着丝不满,微微蹙眉,许是我情绪波动过大对他把脉造成了干扰,我歉然的笑笑,孙思允看着我愣了下,抿了抿唇,收回手,轻轻舒了一口气:“公主恢复得很好,再静养些时日定能痊愈。”
此话一出,我感觉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花瑾最先坐到床边,抓着我的手深深凝望着我,没有责怪没有质问,只有手上传来的力道让我感受到他的担忧紧张与后怕。
我感觉胸口有些哽塞,迎视着花瑾仿佛含着千言万语的眼,抿唇深深微笑道:“对不起父亲,让你担心了。”
花瑾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心里所有的语言都化成了那一声长长的叹息,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没事就好!”声音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
眼神又环顾所有人一圈,看到大家眼中的关切,我心里感动之余还有着一丝莫名的胀涩与愧疚。
与所有人一一问候后,我得知那陌生青年是孙思允的哥哥孙思凡,那个曾十分出色因采药腿部受重伤而淡出人们视线的男子。
孙思凡在医术上有着绝高的天赋,于他祖母孙荷有着绝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只是在受伤后他便过起了相当于隐居的生活,鲜少出现在人前,他不仅擅长治疗外伤同时更擅于治疗内伤,出于我愿意给他“熔炎玉浆”治疗腿伤的感激,此次听到我受伤便毛遂自荐的过府倾力为我治疗。
孙思凡腿上的顽痛因时日已久,彻底恢复还需要些时间,所以他仍旧坐着轮椅,其实还有一点便是,孙思凡当年采药从山上滚下的事并非单纯的意外,每个光鲜亮丽的豪门大宅内都有着或多或少不为人知的黑暗,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而让我黑线爬背的是,我终于知道为何我梦中会听到轮椅转动的声音,敢情孙大少就是罪魁祸首。
一群人探望过后陆续离开,最后房间里只剩下我与左宣。
从左宣嘴里我了解到,那天晚上左宣已调齐了人马在东城外等候,看到我发出信号弹后便立即赶往东明山。
由于信号弹在半空中炸开,他们无法确定我的具体位置,上山后便散开寻人,直到左枫发现我已是他们上山后半个时辰,原因在于倒霉催的我滚到了一个小山坳里,东明山山势不高,但范围甚广,隐蔽的小山坳甚多,再加上下大雪给他们的搜索工作带来了很大困难。
“公主,能告诉我,那晚在山上发生的事吗?血杀三仙如何了?”左宣坐在床边的矮凳上定定看我,深邃的蓝眸里似乎多了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很深沉,又仿佛带着丝丝迷惘与惆怅,那个沉稳从容,仿佛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带着狐狸般自信微笑仿佛一切都能在掌控之中的人,居然也会有惆怅的时候?那个温润如玉却又优雅淡然,高深莫测如同高高在上的天神般的男子也会有迷惘的时候?
我不懂!只觉得这样的情绪很不适合出现在左宣眼中。
“左宣。”我轻轻似叹息似呢喃的唤了一声,垂下眼定定看着眼前的被子,眼神仿佛要穿透棉被看到里面攥紧的手,轻轻道:“那晚的事于我来说绝对不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只一想到异能袭出,眼前出现受异能伤害的人是左枫他们,我的心就痛得无法呼吸,即使后面知道那些人是假的,但一想起就会后怕,且,这次是假的,我不能保证下次会不会变成真的。
就算不被人为设计,可在我异能失控之后呢?那晚异能的那股狂爆让我心惊,我现在已不敢保证自己能否安然的抗到二十岁。
我抬起眼,对上左宣的眼眸,意外的,在左宣深邃的仿佛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蓝眸中竟看到一抹心疼快速闪过。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