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赶紧将新郎牵出来吧!可别耽误了拜堂的吉时。”喜官忍不住小声提醒。
我淡淡瞥了喜官一眼,喜官浑身立马紧绷,抿紧了唇似是被我骇了一跳,我忍不住在内心吐槽,我只是淡淡的一瞥有必要吓成那样吗?胆子小得都要没有了吧?难不成我竟如此有威严了?
吐槽之后,心,神奇的平静了下来。
我往轿帘中伸出手,所有围观的人都屏住了呼息紧紧盯着,似乎都很紧张,甚至比我这个当事人更加紧张。
没让我等,一只手轻柔放入我的掌心,同样光滑干爽,微微的凉,我心突然狂跳起来,我忘记了将手握住,对方则温柔的握住了我的手。
有些麻木的收手臂,那是将人从花轿中牵出的动作,当花轿内的人出现在人们视线内时,我听到整齐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都张大了嘴瞪大了眼,一副震惊万分的模样,统一得就像经过专业训练一般。
人群爆动了,当人们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后,不敢置信的议论声仿佛要将我淹没得永世不得翻身。
我呆怔的看着眼前的人,一身精美的大红袍衫,外穿一件拖地的飘逸无绣长外褂,一头如瀑的墨发仅在发尾绑上一条红色的发绳,整个人俊逸雅致,与左宣几分相似的俊美容颜,带着淡淡的笑意,温和迷人,让人如沐春风。
他,不是别人,正是左宣的嫡亲弟弟,左相家另一位嫡子,那个温和得如春风一般,亲切得如同邻家大哥哥一般的男子,这个世界的“导师”,左枫。
同样的名,同样的脸庞,同样的性格,唯一不同的便只有装扮,我能清楚的将自己与俏儿区分开,却总是不能将左枫与导师区别开来,我总是在左枫身上寻找导师的身影,缅怀着过往。
导师是我黑暗十年的阳光,左枫亦是闭月冰冷内心深处的温暖,我一直小心翼翼的守着那缕阳光,而闭月更是谨慎深沉的护着那份温暖。
当我穿越到闭月身上,当导师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左枫时,我与闭月合二为一,两份感情融合在一起,让我分不清彼此。
一直以来,我对左枫的感情都很特别,也很矛盾,我想靠近他,又害怕靠近他。
如今,左枫站到了我面前,我的手还握在他的掌心,从今往后他便与我牵绊在了一起,我感觉心里有些哽塞,胸口有些胀疼,眼睛也有些发酸,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如坠一个甜美又苦涩的梦境,很矛盾,感觉开心又有些难过,下意识向俏儿望去,只见她脸上带着大大的笑,眼中却盈满了泪,就像当初我躲在导师定婚场外,看着里面导师与女友双手交握的情形时一般无二。
那时我站着的位置是那女子的背后,所以,直到死,我都没看过导师的女朋友是何等容貌。
我看着导师的正面,将导师眼中的温柔看得一清二楚,深深印在了心上,形成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我记得我那时脸上微笑着,心却痛得无法呼吸,眼里水光闪动却没能落下,就像现在的俏儿。
我的心在微微颤抖着,我收回落在俏儿面上的视线转向左枫,我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不会长久,能拥有左枫的日子有限,就,就先借左枫在我身边一些日子吧!我自私的想。
在另一个世界,在我还叫蓝俏儿的时候,蓝俏儿没能与左枫在一起,但在这个世界,我定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左枫就先借给闭月一段时间,等到了时候,再将他还给蓝俏儿!
在我心里,就这么偏执的认为,左枫是蓝俏儿的,而蓝俏儿也是左枫的,他们就该幸福快乐的永远在一起,而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蓝俏儿,而是闭月,月国的六公主蓝月。
“新娘牵新郎,此情比天长。”
喜官带着喜悦的高声吟叫让我回过神来,我结束与左枫那在外人看来绝对“含情脉脉”的对视。
牵着他走到左宣身边,伸出另一只手,左宣微笑着自然的将手放入我手心,我牵着俩人,在围观众人乱七八糟的视线中缓缓向府内走去,其中有一道我想无视却完全忽略的。
俏儿,很抱歉让你难过了,原本我一直想撮合她与左枫,害怕有女子将左枫从她身边抢走,但到头来抢走左枫的人竟是我。
虽然我还没有跟俏儿明说要撮合她与左枫的事,但我心里一直这么考虑着,现在事情却发展成这样,心里对俏儿便生出愧疚感来。
后来的后来,当我与左枫幸福快乐毫无芥蒂的生活在一起后,当他听我说到这一段时,嘴角抽搐的睨着我说:“你就是自己瞎折腾,折腾别人还够还折腾自己。”那时温润柔和的左枫已经被那些毒舌的渣渣们完全带坏。
“公主就是个抖M啊!欠虐!”这是骚包面具男与无耻臭和尚经常说我的话。
这两只搁一起,那毒舌简直天下无敌,记得有一次我们去剿一窝传说中的“悍匪”,愣是没动用一分武力,仅凭两人一唱一和的毒舌将对方吐槽到缴械投降,将那匪头气哭,哭得连她娘都不认识她,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也是后来的后来,我开始反省我自己,我老是说左宣自以为是的做着自以为对别人好的事,却从未考虑过别人的感受,而我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当然,现阶段的我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欢庆的喜乐响起,婚礼正常进行,人们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是面上的笑容发生了质的变化。
拜堂、送入新房,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害我之前还设想过会不会有人来抢亲啊闹事什么的之类,不过,怎么说我这都是女皇赐的婚谁敢来闹?于是,我忍不住吐槽,那些什么从拜堂仪式上抢亲啊之类的狗血桥段也不过是电视里随便演演,小说里随便写写的罢了!现实里哪来那么多勇气炸天的人?
于是,我吐槽过早,遭报应,当我第三次赢取某美男时狗血的桥段还真发生在了我身上,这又是后话。
且说现在,两位新郎被喜婆带去了新房,而我则瞬间被宾客们包围了起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