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婆子哪里还管她有奶没奶,喃喃道:“是儿子?是儿子?!这不可能!哪有这么巧的事!别是你想儿子想疯了,想魔怔了,自己编出来的吧?再不然,你当时眼花看错了?”
冯氏一边掉泪,一边从枕头边掏出一样物事给冯婆子看,正是当时包在杜鹃身上的青绸小包布。
她压低声音耳语道:“娘,我真的没弄错!”
冯婆子见了这东西,想不相信也不能了。
她看向床里的杜鹃,声音发抖,带着恐惧:“别是人家凑巧路过,见你生了个儿子,拿这丫头把他换走了吧?”
她不敢想像外孙被狼吃了的可能性,那想法让她觉得胸口闷得慌。
冯氏忙摇头,把当时的情形仔细又说了一遍。
冯婆子依然不能相信,一个劲道:“太巧了!太巧了!这丫头哪来的?”
母女俩小声分析了一番,终不能判定杜鹃的来历。
冯婆子受不住,起身道:“不成,我得跟你爹说。”
冯氏并未阻止她。
在娘家,凡大些的事,都是爹拿主意的。
于是,冯婆子走到窗边,对外叫道:“他爹,你进屋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冯长顺便进来了。
外面天光已经昏暗了,黄老实见岳父进屋,犹豫着要不要跟进来,冯兴发却拦住他,问他茶叶的事,说是明天想上山采些野茶带回去。
黄老实就停下脚步,跟大舅哥说起四周山上的情形。
冯长顺进了房,冯婆子低声又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冯长顺也听呆了。
他没想到刚来时对亲家说的话一语成谶。若不是这事发生在先,他打比方在后,他都要扇自己两个嘴巴子,惩罚自己臭嘴了。
不过,到底是男人,震惊了一会,他就对冯氏道:“把那娃抱给我瞧瞧。”目光看向床上的杜鹃。
冯氏便将杜鹃抱起来,递给爹;冯婆子又点上油灯,移了一根板凳到床边,将灯小心搁在凳上。
杜鹃虽然闭着眼,仍然感觉自己被一双眼睛灼灼盯视。
她急忙沉下心,装作睡熟了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也真是怪了,这事完全跟她无关,她也是受害者,可是这会儿面对这一家三口,她只觉心虚害怕。
婴儿的目光是无意识的,她是个成人,她的眼神会泄露心里想法;而且据她之前所见所闻,觉得这外公是个厉害的,她本来历不明,若再加上举止怪异,真怕他看出端倪来。
冯婆子见老头子盯着杜鹃端详,小心问道:“他爹,这娃儿有什么不对?”
冯长顺正看着杜鹃出神,闻言清醒,低哼一声道:“有什么不对?一个奶娃子能有什么不对!就有不对也是丢她的大人不对,关小娃儿什么事?真是造孽!”
杜鹃听了这话简直热泪盈眶,心中大呼“外公英明”,恨不得睁开眼对他笑一个、来个飞吻。
呜呜,外公真是大好人!
冯氏说出了心底秘密,情绪放松多了,虽然还伤心,也只是伤心而已。
这时接道:“这娃儿也可怜。别瞅她现在乖巧听话、光笑不哭,那天我找去才见了她,她哭得跟什么似的,听得人心里不落忍。想是被爹娘扔了,虽然不懂事,心里也是害怕的。从我抱了她起来,她又哭了一会,后来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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