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什么好,他觉得于飞的赌性太大了。
这时文轩拿了一块布过来。董德昌接过布开始慢慢地去擦小罐上的污迹。
还好,这些污迹并不难擦,一会的功夫,小罐便露出了真容。
罐体作圆柱形,口沿及底部略为收敛。罐口直径大概十四、五厘米,腹径长一些,底径又短一些,高大概十一、二厘米。浅盘式盖,盖和罐体相扣合时,陷于罐的子口之中,形成“座盖式”。盖正中有一小孔,可作系钮绳和通气之用。圈足浅而宽,露胎,胎釉结合处可见火石红线。器物胎体厚重,釉层肥厚,白中发青。
董德昌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口中喃喃地说:“不可能呀,这是宣德器物的特色呀。”
他又接着看罐上的青花纹路。罐盖上绘制瓜瓞纹,茂盛的叶蔓缠绕着一大两小共3只果实。罐腹上绘两丛瓜瓞纹,每丛4只,共有8只果实。叶蔓掩映,硕果累累,呈现出一派盎然生机。
董德昌小心翼翼将青花小罐地放到桌子上。不知道是不是于飞的错觉,他觉得董德昌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于飞呀,刚才你拿它当烟灰缸了?”董德昌问。
“是。”于飞微微有些脸红,刚才为了不让小刘店主怀疑,他也向罐子里面弹落了几次烟灰,不过烟屁股可没舍得掐灭在里面。
“你呀,你呀,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董德昌用手虚点着于飞的头,好像于飞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这让文轩心中暗暗窃喜。
“董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虽然于飞知道这小罐是个老物件,但是却不知道它的来历。看这样子董德昌应该知道了它的来历,但就是不说,都快把人急死了。
“这个罐子应该是大明宣德皇帝青花蟋蟀罐。”
“蟋蟀罐?”于飞一愣,“您说这东西是斗蟋蟀的?”
“没错。你别看罐的底部凹凸不平,这是斗盆的需要,故意做成这样的。蟋蟀罐这种器形只在明朝宣德年间有,因为宣德皇帝喜欢斗蟋蟀,所以也被称为蟋蟀皇帝。当年景德镇官窑曾经做了很多个蟋蟀罐,可是存世非常稀少。你看这缠枝瓜纹,蓝中泛绿,是不是和其他的青花有所不同?这是用进口的苏麻泥青料绘制的。”董德昌解释说。
“董叔,我有一些不明白,既然当初景德镇官窑做了很多蟋蟀罐,那存世的为什么会那么稀少呢?”于飞问。
“那是因为宣德皇帝驾崩后,太后下令将宫中所有的蟋蟀罐全部砸碎了。九三年的时候,景德镇陶瓷考古研究所发掘珠山明代御窑厂遗址时,出土了大量碎瓷片,复原出一批蟋蟀罐。其中有云龙纹、双凤纹、松竹梅纹等多种纹饰。但是完整的蟋蟀罐却从没见过。没有想到今天竟然让我看到一只。这只罐上的缠枝瓜纹也叫瓜瓞纹,大的为瓜,小的为瓞,谓之瓜瓞绵绵,有子孙昌盛之意……”
“可是师傅,这个蟋蟀罐这么小,即便真的是宣德年间的官窑恐怕也不值一百万吧?”文轩说。
这也是于飞关心的问题,说了半天这个蟋蟀罐到底能值多少钱呀。要说这个小的罐能值一百万,于飞也不相信,只要它能卖个十多万,那于飞就不亏。于飞拿起桌上的水杯,很悠然地喝一口。
董德昌很不满意文轩打断了自己的话,瞪了他一眼说:“你懂什么,零一年的时候一个不带盖的宣德蟋蟀罐拍出了一百八十万,这只带盖的,而且品相又这么好,要是拍卖的话恐怕不会低于三百万。”
“噗——”于飞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全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