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商议好计策,看天色将近午时,楚唯领着木槿和杜鹃去了御书房,她的时间不多,楚国五日一次朝议,下次朝议之前,一定要想办法消除对楚昭对安牧之的怀疑才好。
陪着楚昭用过午膳,楚唯知道楚昭心绪不佳,极为贴心的只捡些奇闻趣事说给楚昭,楚昭初时并没有听进去,可是楚唯说了几件,楚昭也来了兴趣,津津有味的听起来,楚唯见了不禁叹气,如今朝局动荡如此,父皇还能这般几句话的功夫就丢在脑后,这样的城府,根本不适合做皇帝吧。
楚唯看着时机成熟,就转而说想把木槿也放到千竹苑去。
这本来是件极小的事,可楚昭此时心情颇好,就多问了句:“不是朱槿已经去了吗?那边毕竟是个别院,使几个人照看着就是,还是多留几个得力的人在宫中照顾你。”
楚唯就说:“长乐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前日整理借翠轩,发现木槿对帐务颇为精通,就想让她去千竹苑帮我打理着封地来的钱物,也妥当些。”
“木槿竟然精于帐务?”
楚昭有些惊讶,要知道庶务多是男子打理,即便有女子懂些帐目,那也是大家族中理事的夫人小姐,木槿若有这样的出身,也不会进宫为婢了,又或者,木槿是罪臣之女,想到此节,楚昭皱了皱眉。
楚唯却像是浑然不觉,自顾自说道:“是呀,木槿说她家从她曾祖父开始就是给一个姓朱的财主家做帐房的,关于帐务,也算是有传承的了。”
“那她怎么进了宫?”
“木槿本姓李,别人都唤他父亲为‘李先生’,朱财主见李先生帐目清晰,一丝不苟,就将库房一并交给李先生打理,哪知李先生竟因此获了怀璧之罪,最后弄得家破人亡,失了倚仗的木槿也被卖为宫婢。”
“哦?怎么个怀璧之罪?”
“那朱财主家有个小妾姓张,这张姨娘还有个弟弟,因着他姐姐的缘故,在朱财主家做了个小管事,可是这张管事本出身市井,为人奸猾,见朱财主家库房多有财宝,就起了贼心,无奈李先生为人细心谨慎,张管事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就对李先生生了恨意,撺掇着张姨娘吹枕边风,说李先生骄傲自大,仗着管理库房,对她很是无礼。那时朱财主正宠着张姨娘,哪里顾得了许多,直接吩咐以后库房交由张管事打理。李先生早看出了张管事的居心,见此,就向朱财主进言,可那朱财主被美色迷了心窍,竟然以为李先生起了贪心才不肯交出库房,不问青红皂白的将李先生撵了,张管事没几天就伙同贼人将朱家库房偷个干净,朱财主急怒攻心,竟然一命呜呼了。只可惜了李先生,刚离开朱家,又被张管事的一群狐朋狗友毒打了一顿,从此就卧床不起,不过一年就辞世了。”
楚唯说着叹了口气,转而又换了笑脸,眉眼弯弯的讨赏似的问楚昭:“父皇,长乐这个‘怀璧之罪’没有用错吧?”
是没用错,楚昭听了却若有所思。
楚唯暗道,木槿呀木槿,我也是没办法,给你编排了这么个身世,谁叫几个丫头中只有你是孤儿呢?看楚昭的神色,料想他已经有所触动,说不定已经想到了构陷安牧之的谣言,是以不再多待,告了声去千竹苑看看花木,请旨出了宫。
“公主怎么来得这么急,可是收到了奴婢的信儿?”
朱槿扶着楚唯坐好,又跟她上了碗温茶。
楚唯奇道:“什么信儿?”
“赵公子昨夜回来了,奴婢今儿早使了海棠进宫去见公主的。”朱槿说着表情就凝重起来:“怎么公主没见到?”
看来千竹苑已经被人盯上了,虽然意料之中,也早和朱槿商量了一套通传讯息的暗语,楚唯的心还是提了起来,多问了一句:“海棠可知道什么?”
朱槿略一思索,笃定说道:“公主放心,奴婢只说让海棠去问问公主月牙门那一处的凤尾竹要不要使人修剪一下。”
凤尾竹,是赵子恒的代号。
楚唯点点头,不再多问,只是嘱咐朱槿派人寻找失踪的海棠。喝了口茶,起身道:“我去看看赵公子。”
朱槿抢了一步给楚唯打帘,低声禀道:“赵公子还带了一位姓段的公子过来,说是赵公子的同门师兄。”
楚唯闻言就挑了挑眉,这个赵子恒,还真是不拘虚礼了,这般带人进来,又想,赵子恒现在处境尴尬,他能不防备的人,想来是可信的。
虽说不拘礼,但基本的礼节还是不能废的,那段公子和赵子恒一般与楚唯施礼,自称段君彦。
双方落座,朱槿上了茶,楚唯见赵子恒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有数,是以也不急着问薛、梅两家的事,趁机打量起段君彦来,只见他身材瘦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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