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刚刚从太和殿出来就遇上了凤栖宫的宫女,说是皇后召见。
消息可真灵通,难怪当日能窃得司徒霖弘的密旨,要不是她早已一步调换,如今还不知道是何局面。
凤栖宫的大殿空荡荡的,婢女将温玉送到门口便退下了,她一眼望去,只看见顾影香独自坐在榻上,凤眸正凝视着自己。那目光里不仅带着探究,还有深深的恨意。
该来的躲不掉,温玉深吸了一口气便跨过门槛,大门亦在她进去之后便重重合上。偌大的宫殿瞬间变得些许昏暗,阳光透过门上雕花的缝隙洒在地上,尚且能辨认殿内的物拾,坐在殿上的顾影香,却显得晦暗不明。
“玉华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她行了几步,盈盈拜倒,清冷的嗓音在殿内回响,却许久没有得到回应。
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咯着温玉的双膝微有些不适,虽则如此她依旧挺直着腰,面上没有丝毫怯意。她不明白顾影香此番何意,是要罚跪么?还是要给她个下马威?都说女人不好惹,后/宫里的女人怕是最不好惹的。
“你就是皇上刚刚册封的公主?”低沉的嗓音蓦地响起,悠荡在这空荡的大殿,透着几许莫名的寒意。
顾影香看着殿下的女子,看着她的倾城之姿,心中的嫉妒、怨恨渐渐滋生。就是这样一张脸,当年迷惑了多少人;就是这样一张脸,让自己活在水深火热里;就是这样一张脸,害得自己幽居深宫,如同做了十五年的牢笼。
如今又是这张脸,又是这张脸!
“正是。”
简单的两个字,清冷浅淡,似乎并没有把谁放在眼里,这让顾影香的心中更为不快。原以为她早就死了,没想到仍旧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可笑自己与妹妹两人苦心孤诣、精心算计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仍是奈何不了她们母女。
顾影香站起身,一步一步踱到温玉的面前,忽然阴笑道:“本宫知你是何人,你也无需再装,安贵妃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任他司徒霖弘再聪明,也没有什么事能蛮得过我们顾家的暗探,同样……”她精致的娥眉微微上挑,唇边仿佛展开一朵妖艳的罂粟,使这阴暗的室内更添一抹阴冷。“我想。有些事你或许还不知道。”
顾影香故意只说三分。可是温玉却不急不缓,她清楚顾影香找自己前来必定是要说些什么,所以她不问,某人必会自己说出来。果然。在顾影香的目光由笑变为尖锐再变为不耐时,终是忍不住扼住她的脖颈低吼道:“别太得意!你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当年,他连你的母亲都敢杀,何况是你!早在十五年前你就该死了!”
温玉蹙了蹙眉:“你什么意思?”
顾影香松开了手,轻哼道:“你跟你的母亲一样天真,在他抛弃你的母亲选择权位的那一刻她就应该知道,他即使再爱她也不及江山重要,司徒霖弘就是这样一个无情的人!”她幽幽转眸又道,“想知道你母亲为何难产血崩么?是他。是他送的补药!”
顾影香奸笑着,笑声回荡在大殿里,温玉心内猛地收缩,蓦然,她忽然冷静下来。看着顾影香讥笑道:“休想误导我,那分明就是你们顾家下的手!”
顾影香收了笑声,转头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她,悲伤道:“真可怜,想我这一生说的唯一一次实话,竟没有人相信。可怜的你,却还把杀母的仇人当成亲人,你该认清楚,看清楚,他司徒霖弘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深情。不错,他的确很爱桑云清,但是,他同样爱他的江山。虚云曾经为他批命:‘大宇三代,必出女帝’,桑氏又有凤谣之说在身,你觉得,他为了司徒家的江山还会留下桑云清么?而你,你本应该和她一起死在血崩之夜!”
温玉觉得自己的心被一点点地揪起,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要相信,顾影香不过是在骗自己,另一个声音却告诉她那都是真的。她混乱了、凌乱了,她找不出丝毫反驳的理由。她昨日也曾质问过司徒霖弘,为什么当初不带着母亲远走高飞,他没有回答,甚至没有辩解没有反驳,难道顾影香说的都是真的?
她曾一度恨过他,但也一度羡慕过娘亲与他的刻骨深情,如今,连这一丁点的崇拜都被抹杀了。谁来告诉她,这些都不是真的……
顾影香很满意地看到温玉蹙起的娥眉,她的目的达到了,司徒霖弘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他轻易得逞,她决不允许他和那个贱人的女儿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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