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太君听着眉头一蹙,转头盯着卓太爷:“哪儿有这般慰问的!他信呢,给我瞧瞧。”说着,华太君向着卓太爷伸出了手。
卓太爷将自己手里的信递给华太君,华太君接过,展开看了看,又眯起眼放远了些,再看。又眯了眯眼。
而后将信放回卓太爷手中:“我瞧不清字,你给我念念。”
卓太爷拿过信,直接折起来,看着华太君道:“就是慰问娘娘的事儿,再者”说着,卓太爷顿了顿,转头看了看本就再无一人的屋子,回过头,压了压声音道:“再者,信上说,若是可以,今夜郡公便来跟我们说说兰贵妃……和卓家的事。”
华太君听着,本来有些浑浊的声音倏忽睁开,转头看向卓太爷,抿着嘴没有讲话。
而后,又转过头,盯着屋子中央大桌案上摆着的花瓶,深思着。
卓太爷看着华太君的样子,没有出声打断。他晓得,这是她在深思熟虑了。本来这些年,他已很少用这些事儿来烦她,可这信就射在了她旁边,她怎么也会问的。
再者,主院中只有他们俩儿,这信的内容,他一时也是摸不透也定不下。
这时,华太君转头,看向卓太爷:“他今夜要如何见?”
“我们要见,便走到房檐下咳一声。”卓太爷说着,抬起手,将手里的信放到烛火上,点燃。
华太君听着卓太爷的话,回过头,沉着声:“见。”
卓太爷一顿,抬头看向华太君:“这种关头,见得话意味着什么你晓得的。”
“意味不了什么的。”华太君沉着声音说道,而后将自己的身子坐正了些,一手扶着旁边的桌案:“不过是听听关于娘娘和卓家的事,什么都不能意味。”
说着,华太君转头,看向卓太爷:“我们卓家虽然没了长嫡女,但也不是没了嫡女。萍儿是板上钉钉的二皇子妃,卓家要如何,不是由别人说了算。”
卓太爷听着华太君的话,微微的叹了口:“涵儿已经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不过多了一些要命的牵扯。”
在卓太爷看来,虽然长嫡女和二房嫡女死了,但三房还有一个。只要卓家好好守着萍儿嫁入二皇子府上坐上唯一的皇子妃位,东宫储君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又何必去惹一身腥呢。
华太君没有回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桌案上的汝窑天青釉花瓶,又道:“见。”说着,她又看向卓太爷:“你以为萍儿就会稳当么?在这个动荡的时候,没有什么是稳当的。”
卓太爷看着华太君,没应声,只是回过头站起了身子,而后走出门外,看向门外候着的曹嬷嬷跟倚梅:“你们俩儿先回去歇息罢。”
曹嬷嬷跟倚梅低身行礼,应声作罢,而后往院子外走去。
卓太爷看着曹嬷嬷跟倚梅的身影出了锦华院,消失在长长的道上,这才回过头,先是扫了一眼周围。确定无人之后,才一脚踏出门槛,站在房檐下,手捂在嘴上,咳了咳。
咳声之后,卓太爷站在原地,双手垂在身侧,看了看周围。
片刻之后,便听到旁边有人声。
“卓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