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跟那大夫谈谈口风。”\r
“属下已经派了人去。”知画看着卓夷葭,开口回道:“正是因为跌打成的内外伤,说是……还不轻。”\r
“不要命吧。”卓夷葭看着知画问道。有她的吩咐,知书下手定然是不会要命的,可孙相年纪大,一把老骨头几打就散架了。\r
“不伤及性命,但是这伤可能要拖着他的身子了。”知画看着卓夷葭的脸色。知书下手她是知晓的,不会太狠。只是没想到这孙相一把老骨头太不经打,这会儿躺床上,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春闱。\r
听着知画说完,卓夷葭点点头:“拖着就拖着吧,拖着也免得他在多生是非。春闱这事儿,肯定是不会影响。”只要孙相还有命在,北地这春闱就得照常。\r
夜深了,临邑城都闭门歇息了。却还是有的地方不静。\r
伍二甫住的地方就是一处。\r
他最终还是找到人帮他做题了。还不止一个,为了不错,半张卷子找了好几个人来做。上半张卷子没多久就做完了。\r
这会儿在他屋子里,坐的是另一个书生,奋笔坐着下半张。\r
书生看着卷子上的题,奋笔写着,不时翻着旁边的书籍抄写。其实他也不觉得这会是真的春闱试卷,春闱试卷哪儿有那么好得?不过是因为那一百两银子。\r
他娘给人洗衣裳,一年能存个一二十两银子就不错了。这一百两,对他一个读书人来说,几乎承担了所有的负担。\r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拿了伍二甫的钱,也就只有好好的写完了。\r
伍二甫此时坐在一旁,靠着椅背,腿搭在面前的大圆桌上,百无聊赖的磕着瓜子儿,一丢一吐、\r
“快点儿啊,这半张卷子你都写了快半夜,行不行啊。”伍二甫的声音带着不耐烦。为了掩人耳目,他可是专挑晚上请人来做。\r
之前的都做的许快,就这一个,磨磨蹭蹭半天写不完。\r
伍二甫看着那小子,白了一眼,也就是遇到他了。还给他看了一半的题。不然凭这小子的龟速,在考场上拿着卷子不得写一天?\r
亥时末,伍二甫请的书生总算给他做完了题。出了客栈时,街道都已闭馆。\r
随从的小厮打着灯笼跟在书生后头出了客栈。\r
客栈外,一个男子搓着手,不时向客栈里张头瞅着。一见那书生出来,眼睛一亮,两步上前:“宋兄。”\r
“胡兄怎么在这儿?”书生看着那男子的眼神带着惊讶。这般晚了还在这里,是在等他吗?\r
“可不就是在这里等宋兄的。”男子狡黠的看着书生,不安生的笑着。\r
“等我……等我作何?”书生站定身子,看着男子有些疑惑。\r
男子左右看了两眼,又往边角走了几步。书生跟了上去。\r
男子这才压低声音问道:“我听说宋兄在帮伍二甫做春闱试题,可方便给我写一份?”\r
书生一愣,看着男子,思虑了一番才道:“那肯定是假的啊,胡兄怎么都信!”\r
“唉,宋兄晓得我的,资质平平,过乡试都是侥幸。我也就是碰碰运气,万一是呢。反正靠自己,是肯定考不过的。若是宋兄愿意,我给十两银子做报酬。”\r
夜色凉如水,半空悬着的皎月洒下的光,给整个临邑城铺上一层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