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和她的纠缠,也是卓夷葭心中的一个执念,年复一年,她突然不想多问了。在绕不清的南商政局中,孙云舟和她之间的纠缠,似乎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如今脱离了儿女之情,再看她们之间所谓的婚约,不过是父王当年的障眼法。所有的一切,皆是为了护佑她。
突然卓夷葭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提高,变得凌厉起来,双目炯炯的看着赵凤曜:“若是先皇传位密诏还在,怀荣王府一脉,可能翻手覆雨,换了这南商的天?”
整个屋子中唯有两人对视,没了之前的温情细语,两人脸色都严肃了起来。
“此话何意?”赵凤曜神情幽深的看着卓夷葭。
“若是能找到密诏,世子可会让整个怀荣王府抗衡金平?”卓夷葭看着赵凤曜,咄咄的又问了一次。
本来想着此事要与怀荣王敲定,若是怀荣王如之前赵凤曜所说,时日不多。那怀荣王府的所有事,便理所应当的由赵凤曜说了算。
赵凤曜之前跟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密闻。能够坦然相对,那是已经完全信任了她。卓夷葭也没什么好在避讳的,便向他抛出一个底牌。
赵凤曜定定的看着卓夷葭,掀开锦被,从床上坐起了身子,正坐在床边,偏头看着一旁的烛火,眼神幽幽,
“密诏现世,恐怕由不得怀荣王府不争了。”
如今怀荣王府还没有异动,便被算计成此般。若是密诏现世,怀荣王就算不争皇位,也必是死路一条。
“那是世子来争,还是王爷来争,或者两人都来争?”卓夷葭平放在膝盖上的手移到腹前,双手交叉。
她要听一个实话,此时五叔还有没有决断权,若是有,那就要同时和两个人商议。
“四姑娘说这话,会不会太早了些?”赵凤曜转过了看着烛火的头,看着卓夷葭。他本来想问,是不是太突兀了些,突然又想起这些日子她的所作所为。
怎么想都不是突兀,而是深思熟虑的计划。并且还是计谋策划多年的。
“再迟一些,便是怀荣王府被灭之时了。世子应该晓得我不是在危言耸听。”
赵凤曜看着卓夷葭,他当然晓得这不是危言耸听。明献帝早就对怀荣王一脉起了杀心,迟迟不肯动手,不过是顾忌着北地的兵权。
这些年怀荣王的身子已经不行了,将赵凤曜接到京中为质,已是精心布好的一大局棋。就等着怀荣王一死,便灭了怀荣王府,收回兵权。
“若是有密诏,怀荣王府定会争一把。”赵凤曜定定的看着卓夷葭,他心中已有定计,坚定的看着卓夷葭,道:“我替父王争。现在四姑娘可以告诉我,密诏在何处了吗?”
卓夷葭此番所作所为,加上她所说的话,他已经差不多知晓。
看着赵凤曜的样子,卓夷葭脸色松了下来:“在前长公主,贞慧殿下身上。”
赵凤曜眉头一皱,“何处?”
“我说了,在我身上。”卓夷葭定定的看着赵凤曜,唇角勾起:“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