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去的那杯茶合着茶叶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走到门外,将嘴里的茶叶向着二房的一口唾了出去。
前世作为南商闺秀表率,举手投足时时刻刻都是浅笑典雅的,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过了一辈子,整日活在刀口子下,最后不得好死。如今重生还是战战兢兢,言谈举止也是规矩知礼,可依旧活在刀尖上。没有人在乎她的好坏,如今不需要做姿态的时候,她索性用着自己记忆中最粗鲁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屑和讨厌。
父皇生前给她说过,边疆保家卫国的将士们,对于自己不屑的和讨厌的,就是一口唾沫。这是她所闻所知里,对自己厌恶之事,最粗鲁的做法。
此刻她突然不想做所谓的举止有礼的闺秀,上一世就是南商所有闺秀的表率。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而且,这世间还有谁知道,赵静姝的本性是跳脱不羁的呢?卓夷葭看着院门外的练武场,里面还有三三两两的将士们或休息,或练靶。
红姗从屋里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小姐粗犷的好似汉子的动作,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对于卓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不要说闺秀,就是丫鬟也没有这样失礼粗鲁的动作。
卓夷葭舒畅的呼了一口气,转身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平日里漠然的样子,瞥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红姗一眼,轻声开口“打扫了。”说罢走回了屋内。
上一世,从小她是跳脱不羁,父皇对母后情深义重,这一生只采了孙贵妃一个妃嫔,整个后宫只有赵静姝一个子嗣,还是个女的。这也是后来庆王起义好些大臣倒戈的原因,谁愿意跟着一个没有东宫的君王?在那些倒戈的臣子心里,就算父皇最后赢了,百年之后,这位置也是要旁落。
前一世,她为了做父皇的骄傲,做好着南商唯一的嫡公主,生生的改了自己的性子,做着她从来不屑做的姿态,时间久了,那些所谓的‘秀外慧、知书达理’竟然刻入骨髓,到了今生,那些规矩和作态都如影随形,在她举手投足之间便不动声色的显露。她第一次觉得,这些规矩,犹如跗骨之蛆一般,让她厌恶。
闺不闺秀又怎样,做的再好看,都是给别人看的,不如从自己的心,活成自己最想活的那一种,她只在乎父皇和母后,还有先生对她的眼光,恰巧,他们都不在了,那她更要活成最潇洒,最不羁的自己,夺回所有属于她和父皇的东西!别人的眼光算个屁。
这样想着,卓夷葭不禁透过撑起来的窗户,看着院子里的那些将士舞刀弄枪的粗狂样子,柔和的笑了笑。
元月十六,随着大小姐的出嫁,家中主子都去了宫里,一半的奴仆随行侍奉,剩下的一般奴仆守院,随着主子们的离去,卓家的奴仆们也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屋,昨夜通宵的忙碌让她们此时疲惫不堪,待会儿主子们回来还要服侍,于是过了午时用了饭,三三五五的就去休息了。守院的事,便交给了府卫,可府卫大多巡逻的是华太君卓太爷住的锦华院和大房的君笑院,二房三房那边去的并不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