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聚会锋芒

道是书上学来的套式。

    倒是沈素莹的文采让碧莹小小地吃惊了一下，她的那首咏月诗倒是颇有些新意，没落俗套，看来她平时还是蛮用功的，不完全是个蛮横不学无术的大小姐。

    轮到三姨太的时候，她立马装作很苦恼的样子，娇滴滴地说道：“老爷，我可是个没念过书的野丫头，作诗我可不会，那我就给大家唱个关于月亮的曲子吧。”

    老爷笑着点了点头。

    三姨太声音婉转轻柔，是典型的江南小调唱腔，唱得的确很有味道，能把碧莹那个浪子爹迷惑到，确实还是有两把刷子。

    她一边唱还一边比划着手势，还应情应景加了些唱词进去，把整个桌上的气氛炒热了不少，老爷听了也是乐呵呵的，一曲唱完，大家都纷纷叫好，只有大夫人那笑容满面的脸庞上闪漏了一丝轻蔑：戏子终究是戏子。

    “二姨娘他们难得来，不如也来吟一首诗如何？”沈素莹突然冷笑着说道。

    众人听闻纷纷看向这边，大夫人和沈素莹一副看笑话的表情，三姨太也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一下子成为了众人目光下的焦点，二姨太又一次不知所措了，虽然她的文采不错，作一首咏月诗并不成问题，可是面对这些人她实在不想作。

    就在二姨太犹豫不决的时候，碧莹说话了：“爹，娘已许久不作诗，我也没什么作诗的文采天赋，那不如就让弟弟给大家背一首咏月诗助助兴吧。”

    “恩，可以。”老爷轻轻地点点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弟弟稚嫩朗朗的童声大声地背了这首苏轼的《水调歌头》。

    这是碧莹今天刚刚教他的，嘱咐着一定要背熟了。

    “好诗！好诗！这是什么书上的诗，我怎么没见过，真是大气磅礴又不失情意内涵。”老爷听后不由怕案叫好。

    “回爹爹，这是我在一本不知名的诗书上无意间看到的，觉得很好。”弟弟回答道。

    碧莹可不想把弟弟塑造成天才儿童，这首千古名诗还是不要冒名所有了，所以事先就告诉弟弟说是在诗书上看到的就可以了，她只是想让弟弟受到一点儿注意，而不是成为众矢之的。

    “是很好！看来宏儿平时很爱读书啊，哦，对了，宏儿今年多大了？”爹笑着问道。

    做爹的居然不知道自己儿子多大了，真是够负责任的啊！

    “已经快要满八岁了。”弟弟老实回答道。

    “是吗？那应该进学堂了啊！”老爷好像一下子才想来似的，“你娘也不提醒一下，我平时事多，哪里注意得到。”

    “对不起，老爷。”二姨太小声地说道，像蚊子哼哼一般。

    “看在你把宏儿教得还行，就不怪罪你了。让下人准备准备，下个月就让宏儿进学吧。”老爷发布命令似的说道。

    碧莹微低着头的小脸上嘴角轻轻上扬，心里乐开了花，目的终于达到了，虽然去央求大夫人可能也能成功，可是那样不知还要受多少屈辱，说不定她还会拼命阻拦，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如今爹的一句话立马就可以解决烦恼，爹虽然平时不管事，可说话在家里的分量还是很重的，重要的是他说过的话立马就会实现，很有效率，弟弟的学业可不能耽误，碧莹这个好姐姐已经周全地想过了。

    大夫人的脸色先下已经变得很难看了，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呢，难道狠命阻拦专权到不让庶出的儿子去念书嘛，她还不至于蠢到丢这个人。

    可是接下来三姨太的一句话，简直是给了大夫人更大的打击。

    “老爷。”三姨太娇嗔道，“人家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大夫说我有喜了，已经三个月了！”

    “真的？”老爷听后很是激动，他年纪也不小了，可谓是老来又得子。

    “当然是真的了！人家还会骗你不成。”说着，三姨太顺势靠在老爷怀里。

    “如此甚好，你一定要给我生个大胖小子。”爹的脸上堆满了笑意。

    大家纷纷抬酒祝贺，一时间三姨太在桌上的风头无限。

    大夫人笑着举杯说恭喜，可是心里已经是气得牙痒痒，又要来一个小杂种来分家产了，一个二个都是祸害。

    这顿饭的气氛还算不错，反正碧莹还有三姨太很是满意，至于大夫人嘛，自然是不用说，恐怕回去后，立刻就在想怎么解决这些个障碍吧。

    然而，此时喜悦的碧莹没来得及想到，这次聚餐也许就是之后祸端最初的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