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长大

    和沈素莹的狭路相逢并没有破坏碧莹的好心情，一路仍旧欢快地面带笑容，还没到自己的院子，碧莹就看见娘一个人焦急地站在院子门口，碧莹小跑过去。

    看到碧莹回来了，娘一把抓住碧莹的手，急忙说道：“碧莹，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你爹有没有责怪你？大夫人有没有为难你？都怪娘不好，娘不能保护好你。”说着说着，娘的眼泪就要掉了下来。

    看着娘如此为自己担心的样子，从小没怎么感受到母爱的碧莹的心不由地为之动容，她的眼圈也红了，但是内心却是喜悦的，她握了握娘的手，笑着对娘说：“娘，我没事。爹没有责怪我，大夫人也没有为难我，爹关心我的身体，才对我说了一会儿话，你不用担心了，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真的？你没有安慰娘？”二姨太知道大夫人一贯的作风，还是有些不放心。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样子像是受了欺负的模样吗？”碧莹松开了娘的手，张开自己的手笑着在原地转了一圈。

    看着女儿神采飞扬的样子，二姨太终于安下了一点心，她突然发现女儿变得不一样了，她也说不出是哪里，好像是长大了，看着女儿快乐的笑脸她自己心里也暖暖的。

    中午刚刚吃完饭，就有一个老妈妈带着一个小丫鬟来到院子里，在碧莹的短暂的梦境记忆里，她不太记得这个人，也是，从前的碧莹足不出户，就算出去了也是习惯低着头，不认识人也算是正常。

    看到娘和林妈妈对她客气的模样，碧莹猜想这个叫王妈妈的人应该是家里一个管事的下人。二姨太和林妈妈对于王妈妈的到来客气之余还表现了一丝惊讶，这个家里拐角的院子一向很少有人来。更惊讶的是王妈妈来的目的，居然是来给他们丈量身材尺寸添置新衣的，因为平时只有过年和中秋才有机会做新衣。

    王妈妈看出了她们眼中的惊讶，解释道：“老爷今天看二小姐的衣裳旧了，就吩咐奴婢下午来给二姨太、二小姐还有三少爷量量身形回头作几件衣裳。怎么，二小姐没有跟你们说吗？”王妈妈的语气还算客气，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下人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今天中午老爷向她强调了两遍，可见是上了心的。王妈妈说完便看向碧莹，二姨太和林妈妈也随之望着碧莹。

    “是的，爹说过。回来一时忙着别的事，我就忘了说了。有劳王妈妈了。”碧莹礼貌地向王妈妈点了一下头，表示感谢。她随手拔下头上戴着的墨玉簪子，上前塞到王妈妈手里：“这个簪子不值钱，妈妈就随便带着玩玩吧。”

    这个簪子是碧莹少有的值钱的首饰，今天也是随手拿起来带的，没想到正好派上的用场。二姨太和林妈妈也惊讶于碧莹的做法，不过有外人在，也没有表现出来。

    王妈妈也没有拒绝，笑着就收下了，也不由得对眼前这位二小姐另眼相看了。

    从王妈妈的行为和态度碧莹就知道她应该不是大夫人的人，而是老爷的人，这个家里大夫人管事，得到重用的基本都是大夫人的心腹，找到一个能在老爷面前说上话可又不是大夫人身边的人实在是太难了，不过幸运的是，碧莹恰巧就遇到了。

    王妈妈量完衣服走后，娘就拉着碧莹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碧莹告诉娘自己今天在爹面前的表现，当然，为了不让娘担心，她自动忽略了大夫人的羞辱和后来遇到沈素莹的事。她还一本正经地告诉娘，自己为什么要送东西给王妈妈，她说，如果想在家里立足有好日子过就必须有所作为，不能一味地逃避，就算不为我们自己着想，也要为弟弟着想。

    娘听着碧莹说的都听呆了，林妈妈也愣在那里，突然，林妈妈哭了起来，她搂着碧莹说道：“丫头，你真是长大了啊！你娘今后可是有指望了哦。”娘也跟着哭了起来。

    弟弟听到哭声也跑了过来，碧莹拉着他的小手，望着他的可爱的小脸，迷迷糊糊的眼神，坚定地说道：“是的，我们以后不要再受欺负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