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然想了想说:“既然轻罗坊有这番心意,那么福盛祥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阿威,小林哥,将程公子送的这份厚礼收起来。”
阿威和小林走过来将玉白菜连箱子一起抬走了。
程洛山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姜雨晨,走进了前厅。
此时,宾客们已经都进去了,门口只剩了下徐掌柜、徐心然和姜雨晨。徐掌柜对他们说:“客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咱们也进去吧,一会儿该开席了。”
徐掌柜说完,就先进去了,他在这里站了一个早上,还得不停地向客人们拱手作揖,说些“感谢”、“同喜”之类的话,已不再年轻的他,早就支撑不住了,这会儿只想进去坐下来喝口茶。
姜雨晨对徐心然说:“你为什么收他的礼物?”
徐心然莫名其妙:“谁的礼物?今天来的宾客,每人都送了礼物。”随即明白过来,“表哥是说程公子送来的那棵玉白菜吧?人家诚心来为福盛祥道贺,我总不能将人家的礼物拒之门外吧?尽管福盛祥和轻罗坊实际上斗得你死我活,可场面上,大家都还是很客气的。”
“是很客气。”姜雨晨不无讥讽地说,“简直是太客气了。一出手就是一棵玉白菜,果然是大手笔。”
徐心然有些无奈。
她知道姜雨晨对自己的感情,可她只能装作不知道,就像她只能装作不知道程洛山对自己感情一样。
对于程洛山,她首先不能接受的就是给他做妾。上一世,她给陈老爷做妾,虽然陈老爷对她还不错,可最终还是听信了妻妾们的话,让她惨死在风雪之中。到了这一世,徐心然自然是不可能再去给人家做妾,哪怕程家的富贵不输陈家,哪怕程洛山比陈老爷年轻俊朗。
对于姜雨晨,她虽然不认为他对自己是虚情假意,可她知道,大齐国男婚女嫁,最讲究的就是一个门当户对。姜家是世家,就算是姜夫人少女时代受过徐家的恩惠,就算是姜家肯与商户结亲,可也要挑个非常出色的商户之女吧,以徐家现在这个状况,以自己在徐家的地位和处境,恐怕姜家一定不会同意姜雨晨娶自己的。徐慧瑛倒是有些可能,不过最终还是要看姜夫人的意思。其实据徐心然估计,即便是苏氏百般讨好姜家,即便是徐慧瑛能算得上是才貌双全,在京城商户家的女儿中算是出色的,可是要让徐慧瑛成为姜家的儿媳妇儿,恐怕还得费一番周折。而自己,徐家的大小姐,一出生就被扣上了“灾星”、“克星”的大帽子,想要嫁给姜家唯一的嫡子,那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徐心然重活一世,对很多事情,都不会再抱有幻想了。无论是对程洛山,还是对姜雨晨,她都只能装糊涂。
因此,面对表哥姜雨晨这些微的醋意,徐心然只能说:“生意场上就是这样啊,越是竞争激烈的死对头,面子上就越是礼貌客气。其实这和官场上有些相似,私下里越是斗得你死我活的对手,表面上的客气话就说得越多。反倒是关系平和的同行或者同僚们,说话行事倒随意一些。更何况,对于轻罗坊来说,这一棵玉白菜,跟本就不算什么。其实,我倒觉得,轻罗坊的程掌柜让他儿子送来这么贵重的一件贺礼,反倒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姜雨晨疑惑道:“为什么?”
徐心然说:“轻罗坊一出手就是一颗玉白菜,难道不是在告诉福盛祥,无论你福盛祥怎样,都无法越过我轻罗坊去吗?轻罗坊资金雄厚人脉广泛,在京城的绸布制衣行业当中,几乎无人能比,他们这么做,无非就是起到一个警示的作用,让我们福盛祥牢记自己的地位和处境,不要太嚣张了,京城绸布业,福盛祥可以占一席之地,可永远也别想回到以前,永远也别想和轻罗坊比肩,更别想超过他们。”
姜雨晨相信了徐心然的话:“这么说来,程家父子是在向你示威?”
“也许是吧。”徐心然若有所思地说,“毕竟,眼看着一蹶不振的福盛祥东山再起,很多绸布庄和制衣坊都会恐慌的。”
方才那些话,虽然是为了打消姜雨晨的醋意,可徐心然认为,自己的揣测也不无道理。程洛山毕竟是轻罗坊唯一的继承人,无论他对自己有什么意思,都不会心甘情愿看着自己反手打垮轻罗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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