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都尽数儿填进了娘家吗?
徐掌柜越想越觉得苏氏可疑,不由得厉声问道:“你说,你究竟把那些银子弄到哪里去了?”
苏氏惊慌地摇着双手:“老爷,我真的只是锁在了这个钱柜里啊!我也不知道哪儿去了。对了,该不会是哪个下人手脚不干净偷了吧?”
“哼!一派胡言!”徐掌柜怒道,“铺子里收来的钱,都是暂时放在你这里的,这么多年了,半点事情都没有,怎么偏偏今儿就被人偷了?这钱柜的钥匙,只你一个人拿着,旁人能打开吗?”
苏氏急得泪如雨下,拉着丈夫的袖子:“老爷,我真的不知道啊。前天将那笔银子锁进去后,我就再没打开过。”
“那么那一千多两银子是自己长了腿跑了吗?”徐掌柜这次是真的急了。去年在大女儿的悉心经营下,福盛祥不仅起死回生,还掉高利贷,而且还有了不少的进项。尽管,制衣坊的收入,有一半都是大女儿的个人财产,可那不是还有一半儿吗?那也不少了。徐掌柜将这些银子都拿回家来,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妻子。可是,今天他忽然发,自己对妻子的信任是那么的可笑。这个钱柜,一直都放在苏氏的卧室里,除了她自己和几个贴身的丫鬟仆妇外,旁人连见都见不着。而且,只有她一个人拿着这钱柜的钥匙,而且她从不叫丫鬟婆子帮她从里面拿银子,或者存放银子。若是要打开这个钱柜,她都是先把所有的人都打发走,紧紧插上门之后,才打开柜门。徐掌柜根本不相信,是下人偷的。
徐掌柜强烈怀疑,那些银子,正是苏氏拿走的。她监守自盗,也不是这一回了。徐掌柜本想在扳指事发的那一次就狠狠给她一个教训,可是,就在那个当口,她有孕了,后来又生下了儿子,那是徐家唯一的子嗣啊。徐掌柜看在子嗣的面上,真心原谅了她,并且可怜她遭到大女儿的恶毒的诅咒,说服自己,慢慢忘了她做过的那些事情。
可是,这个女人,这个被自己刚刚扶正成为徐夫人的女人,竟然将自己对她的信任与呵护扔在脚下,随意践踏,这叫他怎能不气愤伤心?
“若兰,一直以来,我都是那么的信任你,哪怕你拿走了祖传的祖母绿扳指,哪怕你将扳指换来的黄金拿去救你的弟弟,哪怕你将母亲留下的东西变卖一空……我全都原谅了你。我不仅没有责罚你,还继续给予了你信任,因为我总是告诉自己,我和你是夫妻,既然是夫妻,就该互相体谅互相扶持。所以,我原谅了你。可是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说,那些银子呢?银子去哪儿了?”
苏氏吓得一步一步往后退,根本顾不上看身后,竟将一个架子碰倒,上面的一个青花瓷大花瓶,顿时摔了个粉碎。
可她已经顾不上心痛,只是惊慌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两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根本就顾不得地上全都是碎瓷片。
苏氏一边坐在地上,用两手撑着地继续往后退,一边说:“老爷……我真的不知道啊……也许……也许是哪个丫鬟婆子趁着我神思恍惚总是沉沉入睡,偷了钥匙拿走了银子呢。对对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徐掌柜正要说话,忽听得外面有人说:“老爷,夫人,大小姐来了。”
徐掌柜皱了皱眉头,对着门外高声道:“大小姐来做什么?”
门外的丫鬟说:“大小姐说,给一位大客户做衣裳,选了好多料子,想请老爷给看看,选出来几样儿好的,然后拿去给那位大主顾定夺。”
徐掌柜虽然觉得大女儿来得真不是时候,可一听“大客户”三个字,还是平息了一下怒气,来到外间:“叫大小姐进来吧。”
徐心然果然拿来了很多衣料的样品:“爹,前儿有一位人称‘刘公子’的大客户来订购了两千套衣裳,说明了要用最好的料子。女儿选了这些,可还得请爹拿主意。您帮我从这里头挑出来七八种最好的,然后我拿去给六公子再挑选。”
徐掌柜强打起精神,去看那些衣料的样品。
徐心然说:“爹,最近咱们的制衣坊接了不少订单呢,大客户尤其多。我粗略算了一下,今年,咱们至少可以赚到去年两倍的银子。今年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转过来了,咱们徐家总是有好消息,制衣坊那边,最近接待了好几位大客户,签了不少订单呢。而且,韩大人又照顾咱们,签了八万套军服。今年,咱们的利润至少有去年的两倍,而且去年咱们已经将杨天龙那笔债务还清了,所以啊,今年赚来的,都是咱们自己的了。”
苏氏在里间听得清清楚楚。若是搁在以前,她一定会出来反驳并讽刺挖苦一番,可这会儿,自己掌管的一千多两银子不翼而飞,她只能忍气吞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