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好。好。徐掌柜果然是没有食言,真的在腊月里就会还我的银子。”杨天龙开口道,“不过,你们家大小姐八字很硬,怕是我无福消受啊。”
杨天龙是故意这样说的,因为虽然是徐家有言在先,可他也不想落个抢夺人口的名声,如今,他也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不在乎那些虚名,可也不想多惹麻烦。
苏氏一听他这么说,又紧张起来,立刻解释道:“龙大爷这是说笑了。我们家大小姐其实八字很好的,不过有些事情恰好赶巧儿罢了,因此叫人误会。再说了,龙大爷您还镇不住一个小女子吗?若龙大爷真的害怕,那就叫她做个侍妾或者丫鬟,好好磨一磨她的性子,想必,就是有天大的戾气,也能化解了。”
徐掌柜虽然很不待见自己的大女儿,可听见苏氏这样说,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欲反驳几句,可遂一想,结果不还是要卖了这个女儿,而且,对于杨天龙这样的人来说,一个女子,给他做妻子还是做奴婢,不都是一回事?罢了。罢了。反正这女儿也是个灾星,正如若兰所说,早点儿把她打发了出去,说不定,徐家的运势会就此好转呢。所以,就不要再犹犹豫豫的了。
当即,杨天龙与徐家订于七日之后,来接徐心然。至于接回去是何身份,杨天龙暂时还没有想好,不过这不重要,做侍妾还是做丫鬟,还不是他说了算?
谈妥之后,杨天龙与那位朋友告辞。
徐掌柜颓然倒在椅子上:“唉……我真是没用,居然要靠着卖掉女儿来还债……母亲临终的时候,叮嘱我一定要善待心然,可如今……”
苏氏因为事情办得圆满,一团高兴,对于丈夫的慨叹十分不在意:“老爷这唉声叹气的做什么?女孩儿长大了总是要出门子的,难不成为了老夫人那句话,咱们要把她留在娘家一辈子吗?俗话说得好,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咱们这么做,不也是为了她着想?再说了,杨家财大气粗,也不会委屈了她么。”
徐掌柜说:“你说的也不错。这几天,你给心然准备几身新衣裳吧,好歹算是她出阁。”
苏氏十分不高兴:“家里哪儿还有置办新衣裳的闲钱?这不是才还上债嘛?况且快到年下了,大小姐这一走,咱们的新衣裳就得从外头请人来做,这又是一笔花费呢!”
徐掌柜不解道:“为什么要请人来做?家里虽然裁了些下人,可做针线的刘嫂她们几个不都还在家里吗?”
苏氏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来,咱们的衣裳鞋袜都是大小姐给做的,尤其是瑛儿玥儿两个,不是大小姐做的,她们就不穿。”
“你方才不是也说了吗,总不能留心然在家里一辈子。”对于自己亲手卖了亲生女儿,徐掌柜多少还是有些愧疚和伤感的,“那么,也同样不能指望她给咱们做一辈子衣服。何况,心然小的时候不会做针线,难道慧瑛慧玥两个就不穿新衣服了不成?你总算是她的庶母,这几年来,她一个没娘的孩子,也受了不少委屈,这是最后一次了,你给她准备两身新衣裳又能怎样?”
苏氏有些理亏,毕竟这些年来自己是怎样对待徐心然的,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于是嘟囔道:“好吧好吧,做就做吧,反正啊,徐家家大业大,你又生财有道,不会在乎这一点点的。”
说完,径自走了,留下徐掌柜,还在琢磨着刚才这两句阴阳怪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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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心然在苏氏的卧室里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又不敢乱翻东西,怕被苏氏责骂。正如坐针毡,忽然一个丫鬟进来:“大小姐,二夫人说了,叫你先回去。”
徐心然如蒙大赦,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儿里。
刚要进门,忽然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心下有些纳罕,这个偏僻的小院子,几乎没有人来做客,大部分人是不稀罕来,躲都躲不及呢,还有一小部分人是同情她却不敢来,所以一直以来,这座小院落都是冷冷清清的,可是今天,却忽然有人来做客了。
徐心然停住脚步,站在院子门口细细倾听。
只听得似乎是一个婆子的声音。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固执呢?大小姐这是被推进了火坑,是她命不好。可你呢?你根本就不用陪着她一起往火坑里跳么……”这个声音显得十分急切,“绿云啊,听大娘说,大娘可都是为了你好啊,再怎么说,以前你娘在的时候,我和她都是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