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的。”
李弘笑笑,赞许地说道:“俊乂(张郃的字,乂读yi),这个计策不错。你读过很多书吗?”
张郃没有想到李弘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和他闲聊,赶忙说道:“不多。我只把老师家里的书读完了。”
李弘惊讶地大声说道:“那还不多?这么说,你家境一定不错了。”
“我家在城里,虽然不是很穷,但也不富裕。父母希望我有出息,从小就让我拜师学经。”张郃回道。
“那你的武功也是跟老师学的?”
“那是另外一个师父,他已经过世了。”张郃说道,“我师父和子龙的师父还是朋友呢?”
“哦。”李弘笑道:“那你们很有缘分嘛。子龙的家境和你差不多,你们两人才识武学相差无几,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
“和大人比起来,我们差远了。”张郃脸红红的,谦虚地说道。
李弘笑起来,“我?我除了比你们大几岁,杀人比你们多,运气比你们好一点,其他的都不如你们。”
“大人太谦虚了。大人曾经在鲜卑的白檀城以一人之力杀出几千人的包围,其武功之高天下闻名。若论用兵,大人才智之高,我等也是望尘莫及。假如大人恢复了记忆,想起过去的东西,恐怕大人的学问也是……”
“好了,好了……”李弘连连摇手,大声说道:“我就一奴隶,你不要吹捧我了。武功嘛还可以,自保有余。学问嘛,没有,纯粹就和白丁差不多。最近的一些文书我都是叫子龙代笔的。你来了更好,以后象这种事就你们两人包了。”
张郃回头望望赵云,两人相视而笑。大人失去了记忆,过去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但看他现在的武功和用兵的本事,如果恢复了记忆,那还得了,岂不就是一个旷世奇才。
玉石亲自赶来了。
“大人,再走几里路,就是重云山了。敌人一进山区,我们就失去了地形优势,很难展开攻击。如果现在不攻,我们今天就没有机会了。”
李弘抬头看看天,笑着说道:“天要黑了。”
“大人……”玉石催促道,“我们冲过去,分割围歼,不会伤害到多少百姓的。”
“怎么不会?”李弘立即反驳道:“我们的骑兵冲过去,百姓们立即就会四散而逃,不但挡住我们的攻击线路,还会迟滞我们的攻击速度。你的士兵如果不杀百姓,我把脑袋割给你。”
玉石哑口无言。
“下雪了……”赵云惊喜地叫起来。
李弘抬头看去。天上开始有细小的雪花零零散散地飘下来,稀疏而富有生机。
李弘高兴地大叫起来:“停止前进,立即停止前进。”
褚飞燕心里一沉,顿时觉得有点不妙。
豹子的骑兵突然停止了前进。他们的前军部队静静地站在呼啸的寒风里,目送着前面的人群消失在远处的山野里。
天快黑了。雪越下越大。寒风狂啸。
“褚帅……”樊篱急匆匆地飞马赶来,头上冒着热气。卫政急忙迎上去,暗暗给他打了个眼色。
“褚帅……”樊篱看到褚飞燕一脸怒气,知道事情有点不妙,赶忙单腿跪下,大声说道,“豹子军已经上当,一路尾随而来。”
褚飞燕冷冷一笑。
“豹子军已经停止前进了。”卫政对他说道,“褚帅只让你带领部队诱敌,并没有让你带着百姓一同撤退。现在你的部队虽然没有损失,但因为你带着百姓同行,严重影响了速度,也耽误了时间。天要黑了。”
樊篱立即明白了褚帅不高兴的原因,他赶忙说道:“豹子军已经追了三十里,总不会半途而废撤回去吧?只要他们决心赶到安熹,我们就能伏击他。”
褚飞燕也这么想,所以他暂时还忍得住心中的怒火。他花尽心思,费尽心血打这一战,却在最关键的诱敌上出现了失误,这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他望着满头大汗的樊篱,真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地踹他一脚。自己用错了人,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只要豹子军继续前进,走进重云山,一切都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雪越下越大,转眼之间,地上就渐渐地变白了。
褚飞燕望着斥候一路狂奔的身影越来越近,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急切的盼望着斥候能够告诉他敌人前进了。
“褚帅,敌人撤走了。”
褚飞燕顿时万念俱灰。
李弘将大营扎在蠡吾城的北门,严禁部队进城。
夜里,许多百姓携家带口返回蠡吾城。李弘命令田重,小懒带着五百汉族士兵进城,安置无家可归的流民,发放食物和御寒的衣物。
李弘一直在大营内巡视,直到看到所有的士兵和战马都得到妥当安置,他才回到中军大帐,这时已经是下半夜了。
大雪下下停停,一直下了三四天。浣水河全部结冰上冻了。
第五天,安平国的粮草运到了。
李弘看到赵云大步走进来,随手丢下手上的书简,笑着说道:“今天,你又把谁打下马了?”
赵云脸一红,赶忙说道:“今天就和俊乂练了一阵。”
李弘微微笑道:“伯玉,雷子,小虎,他们几个人都打不过你,脸面丢大了。过一段时间虎头来了,雷子他们一告状,你的日子就难过了。”
赵云腼腆地笑笑,“虎头兄厉害,我恐怕打不过他。”
“有什么事吗?”李弘问道。这几天,他们这些人天天聚在一起,比武取乐,很少到大帐来。
“安平国的粮草运到了。”赵云说道,“押粮的是冀州牧府的治中从事审配审大人。”
李弘闻言立即站了起来。
“他一定带来了郭大人的消息,我们赶快去接一接吧。”
李弘走了两步随即发现赵云站着没动,奇怪地问道:“怎么不走?”
“大人,鲜于大人已经迎上去了。”
“那我们也要去啊。河北到处都是名士,得罪不起的。”李弘笑道。
“这位审大人是冀州名人,他是冀州魏郡的门阀望族子弟,不但学问高深,而且为人慷慨大度,忠烈正直。”赵云答道,“冀州的学子名士都喜欢和他结交。我的老师就一直很仰慕此人的学识和人品。”
李弘很惊讶地问道:“既然这么有学问,又是名门望族子弟,怎么到现在还是个冀州府的治中从事?”
赵云迟疑了一下,说道:“听我老师说,他为人太过刚直,不喜欢巴结权贵,喜欢得罪人。”
“喜欢得罪人?”李弘奇怪地反问道,“还有人喜欢去做得罪人的事?”
“是的。我老师就是这种人。他看不顺眼的,就直言顶撞,如果还不过瘾,就指桑骂槐,直到把人得罪了为止。”赵云迷惑不解地说道:“好象做学问的人,这种毛病的多。”
李弘大笑起来,“好了,好了,走吧。你这么一说,我倒更想看看他了。”
赵云指指他的头发道:“可你的头发……这要是让他看到,估计要骂个狗血喷头。”
李弘立即醒悟过来,赶忙说道:“对,对。这样子不礼貌,快帮我扎起来。不认识的人他也骂?”
赵云微微一笑道:“都一样。在这些名士的眼里,他们看不惯的东西,张口就会来几句,保证能把你气得发疯。”
李弘心里顿时对名士大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