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你会不会稀罕我?”
洛醺定定心神,慌乱可是医生的大敌,深呼吸,告诉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只是自己的病人,指挥士兵把沈稼辚抬上手术台。
沈稼辚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丫头,你不告诉我,我死不瞑目。”
洛醺看看身边很多人在,唯有道:“我先给你手术,等你好了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沈稼辚不依不饶:“那不行,一旦你把我开膛破肚然后我就嘎巴死了呢,我不能留着遗憾去那个地方,你现在就告诉我。”
洛醺已经开始给他推麻醉针:“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亦难过英雄关,你是英雄,你说我稀罕不稀罕你。”
沈稼辚咧嘴就笑了,身子突突一抖,又一口血喷出:“丫头,我不行了,你说句,说句你稀罕我。”
洛醺看着他目光即将涣散,狠狠心,俯身贴近他,轻轻道:“世间即有沈稼轩,也有沈稼辚,你给我的爱一点点都不比他少,我不仅仅稀罕你,我甚至想过要嫁给你,假如你是我心中的英雄,就配合我活过来。”
她说完,在沈稼辚额头轻轻吻了下。
沈稼辚眸色一亮,笑了笑,突然爆发出一嗓子:“好,老子答应你!”
手术很顺利,沈稼辚在地狱门口溜达一圈重新还阳。
为此,洛醺受到上级领导的处罚,有夫之妇同其他男人打情骂俏,更何况这其他男人还是她的小叔子,并且是在工作之中,还是病人的危难之际,处罚的结果是,洛醺离开战地医院,她已经不配有医生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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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后,岁月染白了洛醺的头发,岁月还带走了她心爱的沈稼轩,关东小村金水湾已经变成规模不小的一个镇店,镇里最明显的建筑就是“洛氏医馆”。
这是某个春日的傍晚,风卷着花香而来,医馆前面的院子里,洛醺正在收拾白天晾晒的草药,边从木架上往笸箩里捡边自言自语的叨咕:“皓暄这都小半年没回家了,当个教授真不容易。若萱倒是最近才回来过,可是也不能天天陪着我不是。煜煊(小儿子)的电影拍的不知怎么样了,说好了放映时接我去看的,连个信都没有,哎!”
收拾好,端着笸箩想返回屋里,教授的几个徒弟都已经回家,她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所以也不着急。
“丫头!”
身后有人唤了声,洛醺猛然回头去看,隔着茫茫岁月她还是辩驳出对方的声音。
风吹乱她额前的头发,急忙用手拢到耳后,医馆门口拥堵着很多人,且都是威风凛凛的军人,正中的一位老者,一步步挨过来,头发雪白不掺杂一丝黑发,如此年纪身姿依然挺拔,目光依然炯炯。
“你是?”洛醺已经认出但怕认错。
“丫头,我是沈稼辚。”对方遥遥伸出手。
洛醺手里的笸箩掉在地上,里面的草药洒得到处都是,沈稼辚急忙奔来,弯腰一点点帮她重新捡回笸箩里,然后端着看她,认真的问:“丫头,你曾经说过如果没有我大哥,你就会嫁给我的,不知还算数不算数?”
洛醺淡然一笑:“那时我只是为了让你有毅力活下来,玩笑之话当然不算数,另外,你大哥只是换了个地方生活,就像他以前经常为了工作离家几月几年,早晚我会去找他,我们也就再次团聚。”
沈稼辚把手中的笸箩啪嗒又扔在地上,不改的火爆脾气:“不是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老子今天来就没打算走,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嫁给我。”
他抓住洛醺的手,洛醺没有挣脱,脑袋往旁边别过,从没想到如此粗俗的一个人会把对自己的感情贯彻一辈子,这种坚持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做到的,眼角溢出一滴泪,哽咽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沈稼辚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别跟老子叨咕那些酸了吧唧的东西,老子听不懂,老子稀罕你,一辈子两辈子三辈子,你嫁还是不嫁。”
两个人进了屋,然后房门紧闭,吵吵嚷嚷到最后,洛醺当然没嫁,他也没走,留下来做了洛醺的小打,洛醺把脉他递脉枕,洛醺开方子他给磨墨,洛醺煎药他烧火,洛醺做饭他洗菜,洛醺喝水他泡茶。
有人说他是洛醺的丈夫,金水湾的老辈人知道他是洛醺的小叔子,更多人以为他是洛醺雇的助手,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和洛醺是什么样的关系,戎马一生,建功立业,国泰民安之时,他就想看着洛醺,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成为永恒。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