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赵妾媵想着,即使就这样寂寂冷冷地过下去,倒也算赚得了舒适安逸的一生,比之于她以前的苦日子,现在的生活,简直是求之不得的。
因此在萧容提出让她收拾行装离开大帅府的时候,赵妾媵立刻立刻就拒绝了。
“我用御令提前打了招呼,府门口的侍卫不敢拦你。你大可以将这整屋子的珠翠绫罗全都带走,没人会拦你。”萧容平静地看着她。
赵妾媵却显得难以接受,她起身来,摇摇头,“为什么要赶我走?萧容,我不会跟你争的,我不会跟你争大帅的!”
她越说越激动,甚至朝着萧容跪了下来。
萧容无奈地摇头,“大帅府今夜会面临大难,你还想活命的话,就立刻离开!”
萧容起身来踏出门去,“我言及至此,走不走,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说罢,面色冷然地踏进屋外的夜色中,听到身后传来撕心般的低笑。
“这些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我才不会走呢!我不想失去,不想失去!”
萧容疾步走出去,赵妾媵的声音才渐渐听不到了。
府内应该善后的下人,萧容都已经安顿过了,再回到钟翠阁,刚好戌时。
她沉静地坐到镜台前,鸾烛微微闪烁,铜镜中映出一张清冷的脸。
那红艳的,不是别的衣裳,而是一套崭新的嫁衣。再次穿上这嫁衣,萧容脸上漾着凄迷的笑,鼻尖却酸酸地。
望着铜镜中那抹残忍的红,再次想起娘亲的话,娘亲说,女人要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不为取悦男人,只为取悦自己。
过了这么多年,她再想这句话,竟生出了许多不同的感慨。
娘亲本来贵为长公主,却为了父亲逃出夏国,她这短暂的一生,拥有了短暂的幸福。她定也曾对镜梳妆,可那不是为了父亲,还是为了谁呢?
原来到头来,娘亲说的都是反话呢。
萧容对着自己清苦一笑。
淡扫蛾眉,玉粉敷面,头戴金翠梳篦,耳坠红缨流苏。
望着已经满是珠翠的发髻,她陷入一阵沉思。虽有些迟疑,但还是摸索着取出了那支翠绿发簪。
自从她进宫以后,这支发簪就鲜少再戴,它本来缺了一角,如今又已是完好无损。想来大抵是穆卿拿去镶好了。
发簪在手中轻轻转着,许多回忆直涌上脑海。
爱的,恨的,挣扎的……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将它别在发髻上。
她特意选了戌时三刻,因着出府去特意问了算命先生,说今日也就这时能算个良辰了。
眼见着时辰快到,她利索地取出瓶中的解药服下,打开那扇贝白玉盒子,轻巧一勾,点出莹润的唇色。
她曾埋怨穆卿在她新婚当日没有留在府中,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人和事以后,她终究还是打算完成这个自私的心愿。
门被轻轻推开,她星眸微敛,徐徐回首来,顺着身后的火红裙摆,瞧见门口一脸震鄂的穆卿。
绛唇微启,她轻声道:“大帅来了?”
穆卿愣在原地,直直地看着一身红嫁衣的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这似乎是在梦里。
她娉娉婷婷起身来,美艳卓绝,嫁衣柔软地顺在身后,映出一片惑心的瑰红。
直到她身着嫁衣朝他走近,他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她终是圆了他的夙愿,愿意再为他披一次嫁衣,给他补一个洞房花烛夜。
“容儿……”他脸上漾出前所未有的幸福笑容,快步上前搂住她。
他胸膛猛地一个起伏,似是在哽咽。
萧容闭着眼将自己融进他怀里,感受这份迟来的温柔。
“容儿。”他再次开口,嗓音颤抖却坚定,“其实一直以来……在我心底,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子,我想娶的,也只有你。”
萧容感觉一阵蕴热袭上双眼,她在他怀里轻轻点头:“我知道。”
感觉到穆卿的手开始抖起来,她撤出身抬起脸,看清他激动得发红的双眼。
他伸出手轻抚过她的发髻,然后停留在她冰肌莹彻的秀靥上,他唇角温柔地笑着,禁不住赞美道:“容儿,好美。我的容儿好美。”
他目光流转,触及她细润的朱唇,好似沉醉了一般,随即毫不犹豫地俯身吻了下来。
感觉到温腻的唇片被他轻轻吸入口中,萧容暗暗紧闭双眼,一滴泪从眼角滑下来。
她之前本还想着,究竟要怎样吻他才能显得顺其自然,不带企图。可现在才发现,这一切思虑终究都是多余。他对她根本没有戒心。
这一刻,萧容突然觉得公子胜说的很对,即使她将剑指着穆卿,他也不会闪躲。
他忘情地在她唇间痴缠,她流着泪回应他。她突然后悔了自己方才服下解药,她想,如果就这样和他一同中毒死去,倒也是幸福的。
他越吻越沉迷,颤抖的手也越搂越紧。最后索性将萧容打横抱起,拖着长长的血色衣摆,将她搂上了软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