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昱然、袁安正与高大山、高大成、王存银相谈甚欢,高松、高枫、高槿、高榕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上蹿下跳,闹个不停。高青的身影刚出现,高槿就“蹬蹬蹬”的跑过来,牵起她的手边摇边说道:“五姐,咱们上元节去逛灯市吧!听说今年皇上为了庆祝大皇子的降生,与民同乐,准备搭个百米高的灯塔,进行斗灯游戏,可好玩了!”
摸摸高槿的背心,没有汗湿的现象,高青蹲下身,用帕子擦了擦他额头沁出的细汗,笑着点点头:“小七有令,五姐岂敢不从?何况咱们家还能占个靠前的位置搭起灯棚,到时候让你看个够。”
高榕期期艾艾的凑过来,腼腆的笑着说道:“我…我也能去看看吗?青儿姐姐。”
将高榕和高槿往怀里一揽,高青乐呵呵的答应:“当然能,咱们大家都去,好好玩玩!”
“哦,太好啰,我们上元节可以去看花灯啰!”“咚咚咚”,高槿、高榕欢呼着跑去找张氏她们了,高松、高枫受他们感染,跟着也跑走了。高大山、高大成他们看着笑闹的高松、高枫等人,相视一笑,都感到欣慰无比。
款款而行的高青走到众人面前,先是规规矩矩的给高大山、高大成、楮昱然、袁安、王存银各自行了个福礼,才直起身笑嘻嘻的开口:“今天是大年三十,爹、二伯、干爹,你们一定要好好陪楮伯伯、安伯他们喝个够才行哟!”
“还用得着你说?瞎操心!”高大山有些不满的说道,引来了高大成他们的仰天大笑。高青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走到袁安和楮昱然面前轻声说道:“楮伯伯,安伯,咱们这就去‘红枫舞秋’祭拜义父吧!”
“老奴正有此意,青姑娘能去,公子他肯定会更高兴的。”袁安恭敬回道。
楮昱然点头“嗯”了声,赞成道:“早去早回,咱们也不会错过年夜饭。”
说好此事,高青就不耽搁,吩咐石榴、周杏带好祭祀的物品,飞狐驾车,朝“红枫舞秋”疾驰而去。
王存银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感叹道:“青儿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呀!对了大山,我听说她把当初袁公子所赠的那些产业全部如数归还了?”高大山点点头,王存银惊叹:“这份胆识,这份大气,还真令人佩服啊!”
高大山正准备说话,高大成在旁边与有荣焉的说道:“青儿从小就与众不同,虽然对银钱有超乎寻常的喜欢,但关键时刻又懂‘舍得’的道理,所以她会有这样的做法可想而知。说实话,别看我是做长辈的,但在青儿面前,我却是自愧不如。”
王存银有同感的点点头,高大山又骄傲又自豪的说道:“那当然,也不看是谁生的,哈哈哈!”
马车很宽敞,车外寒风阵阵,车里却温暖如春。小口啜着杯温水,高青有些出神。袁安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回荡:“小公子说,皇上本来登基后想把公子的墓大修一番,但被他拒绝了。小公子觉得现在这样就好,清清静静的,没有其他不相干的人去打扰公子,可以让他安眠于地下,这肯定也是公子心中所希望的。还有,小公子来信说,开春后,大军就能搬师回朝了,关于知味居和那些粮铺、药铺的事,他回来后再找姑娘细说。”
“嗯?细说?有必要吗?我可是知道在知味居、粮铺、药铺掌柜和农庄管事进了东方府后,那些族老们一个个都老实了,再也不蹦哒了。难道东方大哥非要一意孤行不可吗?”高青的语气里含着无奈和烦躁。
小心翼翼的觑了眼高青,袁安回答得模棱两可:“这…老奴就不知道了。”
就在气氛有些紧绷时,楮昱然的声音适时响起:“咦,前面好像有辆马车挡在路中间,啊,好像是车坏了。”
楮昱然的话成功的转移了高青的注意力,袁安向楮昱然拱拱手,跟着凑到车窗那儿向外望去。高青已经在吩咐石榴去前面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去了一刻钟,石榴才匆匆而回。拍掉身上的雪花,她钻进车厢,哈了口气,接过周杏递来的热茶,边暖手边说道:“问了一下,好像是翰林院季翰林的家眷,说是准备去大相国寺烧香还愿,没想到车走到半路车辕裂了,这不正坐等家里的小厮搬救兵来呢!”
“季翰林?季长春?”出声的是袁安,语气里满是惊讶。
高青回过头,不解的问道:“安伯知道这位季翰林?”
袁安点点头,像是想到什么,充满回忆的说道:“他曾经是公子麾下除开卞老外最好的幕僚,为人正直、清明,公子曾说,若没有小公子,他会是丞相的不二人选。而且,前朝时,在京里协助公子主持大局的人就是他。”
高青一听,来了兴趣,双眼亮睛睛的盯着袁安,迫不急待的问道:“那他怎么会去翰林院,没进六部呢?”
有些头皮发麻的袁安避重就轻的答道:“季翰林本就是闲云野鹤的性子,属清贵一流,没去六部未尝不是他心之所愿。”
听到袁安口中的含糊之语,高青聪明的不再围绕这个问题打转,回头对石榴吩咐道:“他们一共有多少人?若人不多,咱们不是还有一辆车吗,去问问他们可愿同行?”
“一位夫人、一位公子、两位小姐,还有个奶妈子和护卫。要坐车的只有四人,咱们放祭祀之品的车应该坐得下,奴婢这就去问问。”说完就跳下车风风火火的朝前面跑去。
不一会儿,就见前面车上下来一位风姿绰越的夫人,两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还有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他们后面紧跟着的便是奶妈子和护卫。
待他们一行人走到跟前,下车等候的高青先一步迎了上去。她今天穿着一件月白兰花刺绣交领褙子,下着月白拖地烟笼梅花百褶裙,身披大红牡丹团花披风,梳了个垂鬟分肖髻,发上斜插着羊脂玉簪,配上她眉目如画的笑靥,既清爽简洁又高雅迷人。把那缓步行来的一众人愣怔了半天,特别是那位少年公子。
高青毫无所觉,走到那位夫人面前,行了个标准的福礼,含笑说道:“看到夫人家的马车坏了,所以才冒昧的上前询问,请夫人见谅。”
因高青的开口而回过神的季夫人连忙道:“是我们要谢谢姑娘才是,不知府上是…?”
“司农少钦高家!”高青恭敬答道。
“高家?!”季夫人的脸色尽管还算平和,但她的眼神却出卖了内心的震惊。想到近来风头无两的淑妃娘娘,她已经猜到了高青的身份。上下把高青打量了一番,见她大大方方,坦然无畏,一股好感油然而生,脸上的笑容也真诚、和询许多。
点点头,高青态度和善的说道:“是!夫人,这天寒地冻的,您们还是先上车吧,如果冻病了可就不好了。”
客气了一会儿,季夫人同两个女儿、奶妈子上了高青他们放置祭祀物品的马车,那位季公子和护卫骑马随行,一起朝大相国寺的方向走去。
高青不知道的是,季家这边的车厢里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一上车,季夫人才九岁的小女儿季婷就叽叽喳喳说开了:“她就是淑妃娘娘最小的妹妹吗?长得好漂亮呀!我听说她私底下女扮男装,姐,是不是真的?”
十二岁的季妍明显比季婷稳重,轻轻戳了下季婷说道:“你生怕别人听不到你的声音吗?再说,背后道人长短可不是君子所为。”
被戳了一下的季婷噘起嘴,嘟囔道:“我又不是君子,是小女子。”
季夫人好笑的看着两个女儿拌嘴,一抹亮光从眼底转瞬即逝,转而对季妍说道:“观其言,察其行,这位青姑娘可不止长得漂亮而已。妍儿,今后若有机会,你要和她多多来往才是。”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至不可闻:“如果那些传言属实,她还真是一个令人不可小觑的姑娘。”
季妍颌首应下,虽然好奇母亲嘴里所谓的“传言”,但她没有多问。她想,自己总有机会去弄清这位神秘的高家姐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马车径直将季夫人一行送到大相国寺,因云净大师云游去了,高青他们没有停留,掉转马头朝“红枫舞秋”行去。在“红枫舞秋”停留了一个时辰,高青又站在袁天刚的墓碑前絮絮叨叨半晌,大家才起程打道回府。
等他们赶到家,天早已黑透。请牌位、陈供品、烧香叩拜,一整套祭祖程序下来,就到了今夜的重头戏,吃年夜饭。
桌上是比平时要丰富数倍的美味佳肴,大家齐聚一堂,说着、笑着、闹着,高青心里别提多美了。年夜饭吃到个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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