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寂寂无言。
直到回到山府。
转眼几日又过去了。山阴在府中静卧养伤,伤势倒是复原得很快。她原想不惊动家中长者,哪料这一瘸一拐的姿势硬是出卖了她。
家中之人连番来探过之后,得知已无大碍,劝她多作休息便离去了。
这一日,山遐奉了山父之命前来查看。因着她的隐瞒,山父发了好大一通火,连带孙江也不能幸免。山遐将带来的补品交于婢女,坐在她身旁陪着她聊了几句。
眼看冰雪将融,春日将至,江上货运又开始多起来了。他坐了一会儿拉了会儿家常,便起身匆匆走了。
一时,院落中又只剩下山阴一人。
这几日,不管是卫玠处还是刘容处,都向她传递了一个特别重要的消息:贾后有孕。
众所周知,贾后自入宫后只育有河东、清河二位公主。如今传出她身怀龙胎的消息,宫中势必又将面临新一轮的洗牌。太子……她想起司马遹的处境,不由打了个冷战。
晋朝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像一只巨大的猛兽,也许正在悄无声息地向他们慢慢逼近。
又休息了几日,腿伤已好得差不多了。这一日,阳光大好。她坐在院落中,忽然有了上街一游的兴致。
命人将马车驶向街道,今日洛阳城内人流往来不绝,煞是热闹。行了一阵,她令大奇将车往路旁一靠,掀开车帘兀自看起这络绎不绝的行人来。
大奇二奇看她目光专注,奇道:“郎君在看什么?”
“不看什么,”山阴淡道:“等人而已。”
等人?在这大街之上?大奇二奇同时纳闷道。可他们的郎君既说了这话,应该不假。只好一声不吭地坐着一起等。
又过了一会儿,山阴将车帘一放:“走吧!驶得快些!”
啊?!
大奇二奇对视一眼,不是说了等人吗?他们将马车一驾,车子向前冲去。
直冲出两三条马路,车子的速度才慢下来。
掀开车帘看着后头追得起劲的一辆马车,她笑道:“看,不是来了!”
果然,不过片刻,身后一辆朱红色马车慌慌张张地停了下来。车帘打开,一位相貌奇丑的郎君跳了下来。他两三步小跑跑到山阴车前,在车厢外作揖道:“惭愧惭愧!左某平生第一次行暗地跟踪之事便被识破。汗颜汗颜!”
山阴掀了车帘细看,确是那日有过一面之缘的左思。想起刘容留下的近日来左思逢人便打听自己下落的消息,她脸一板,故意冷道:“行此之事,令人不耻。郎君确实该惭愧。”
左思闻言,更加窘迫。他本不善言,又被人逮个正着。当下言语呐呐,手脚不知往何处放好。
若不是知道他是《三都赋》的作者,山阴实在无法想象此人会是那个文思泉涌的大文豪。因着心中仍有一分敬意,她主动问道:“你跟踪我,却是为了何事?”
左思正愁如何将话引入正题,见她开口,欣喜若狂,忙拱手道:“左某有一位好友,近日刚回洛阳城。听说洛阳城中新出了一首绝曲,心中倾慕,特想请郎君赴宴一奏。”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