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无法体会为父的心思。再过几年,你还是不愿嫁与孙江,到时再说不迟。”
山父这话已说得很白了,山阴只得点头。
十五岁生辰,就在一日又一日的天寒地冻中,越来越近了。
这日清晨,山阴还不曾起身,已有护卫在门口急候。
她匆忙着装打开房门:“何事紧张?”
风清将一封加急的信件呈给山阴:“今晨收到的。不知江南那头是否出了事。”
山阴快速拆开一看:“荆州这块地方,已成了石家的土匪窝了。只要有商旅经过,必遭抢劫无疑。”
“郎君,你说怎么办?难道眼睁睁地坐以待毙?”
“自然不行。若要安宁,还得从源头拔除。二姝身边能用的人不多,通知她们,将货物囤积,先售往其他地方,等我开春回去再做决断。”
“是。”风清领了命转身大步离去。
经此一事,山阴不得不将归期提前了。
因为在太子府任职,她整理好仪容,便前往太子府,准备事先告假。
今日议事殿空无一人,太子身边的洗马与舍人们都在各自忙碌。
山阴问了宫人,才知太子在西园设宴与妃嫔取乐。
这种时候前去,无疑令人扫兴。她只得作罢。
只将自己的一应事务处理完。
正整理几案前的书册,忽见孙江在门口站定。
他眉色飞扬,眼角带喜,大步朝她走来。
山阴见他满面春色,不由打趣:“子荆可是捡到宝了?”
孙江也不说话,只瞅着她,越瞅嘴角咧得越大。
他如此稳重的一个人,此刻做出这么痴痴呆呆的表情,当真滑稽。
因此山阴瞄了一眼已忍不住腹中作痛,她伸手推了他一把,笑道:“还不快说?”
孙江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挂件。
这挂件上是一枚椭圆形玉石。它的色泽鲜艳明亮,整块玉石透着十分罕见的七彩琉璃光。居中细细雕刻着一幅山水图。
他将玉石放入山阴手中,笑道:“听说你十五岁诞辰就到了。我想不出别的好赠,便将身上这块翡翠送与你吧。”
山阴接过玉石,玉石背后果然还有一个小小的“孙”字。
她一把塞回:“这是你贴身之物,给我干嘛?到时陪我喝几盅好酒就是了。不需要这些。”
孙江抓过她,不由分说挂到她腰间,恼道:“给你你就收着。”
他看着玉佩在她腰间丁零晃动,这才满意地笑了。
“就这事?”山阴好奇地问道。
孙江点点头,也不接话,转身就走。
他步履生风,衣袂飞起,生怕被喊住般,一忽儿就不见了人影。
直到走出老远了,他才拭了拭额头,松了口气。
昨日夜里,他以闲聊为名邀了山遐喝酒。几盅酒下肚,二人放开心怀畅谈。最后,喝得大醉的山遐在他几番试探之下,果然道出了山阴乃女儿身。
这几日的心神不安、冥思苦想一下子尘埃落定。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整个人升到了云端,那种极度喜悦冲击着他,令他直觉得胸腔仿佛都要爆炸了。
浑浑噩噩地入了睡,迷迷糊糊地起了身。即便刚才见她,仍觉得浑身上下紧绷,胸中如擂鼓般难以自持。
山家有女,不曾婚配……
太子府里,咧着嘴傻笑了一番的孙江终于收敛了神情,肃然朝前走去。
午后,阳光微露,宫人奉了太子的召前来传山阴。
这是她报到后,太子第一次主动传召。因此山阴不敢怠慢,整理一番便跟着宫人前往西园。
她刚到西园门口,赫然发现园中已摆满了各色酒肉。
只不过,这肉与上回一样,是一大堆生猪肉和生羊肉,旁边还放着各种大小不一的酒坛,妃嫔们嘻笑着,玩闹着,挤在太子身边争着要买肉。
山阴心中叹了口气,原来太子卖肉和女人来姨妈一样,隔上一段时日便上演一回。
她无力地走到太子面前,行礼道:“山阴见过太子。”
太子瞄了她一眼,唤道:“快快近前来。听河东公主言,你还会调制一些色彩缤纷的酒?快让我等见识一下!”
太子这命令一下,众妃嫔都好奇地睁大了眼睛,一个个脸上带着雀跃的表情瞅着山阴。
山阴苦笑了一下,是谁说过的?做人万万不可太露锋芒。想她不过在公主府中稍露一手,就传到太子府中了。
这妃嫔们要是看着新鲜以后日日传她调酒,她岂不要撞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