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势。山阴强压怒火,跳下马车。
车内孙江也心生不悦,他拉住山阴,对着护卫道:“请人也不是这么个请法吧?你家主人是谁?怎地这般无赖?”
护卫咧嘴一笑:“孙洗马不认得我了?”
孙江吃了一惊,细细一看:“你是卫玠的贴身护卫!”
“正是。请孙洗马稍候片刻。”他对着山阴恭敬一礼,“小郎,走吧。”
山阴朝孙江点点头,大步走向卫玠马车。
她带着恼意而来,不客气地在卫玠榻上一坐,也不说话,冷眼看着他。
卫玠却没有在意,他放下手中正在翻阅的书卷,温和地说道:“今日之事不可为。你暂且忍耐。”
山阴哼了一声:“你与公主既不是一路人,何必插手管这闲事?”
“因为……”卫玠盯着她因动怒而红晕隐隐的脸,忽然凑近附在她耳边轻道,“公主府内另有乾坤,你现在只会打草惊蛇。”
他温热的呼吸随着嘴巴一张一合拂过她的耳际,他的身体几乎贴上她的。马车里,两个少年这种无意间的亲昵直让山阴头皮发麻。
于是,她不自在地推了推他。见他仍保持姿势没动,她恼火地转头喝道:“能不能--”
“唰--”的一声,她的嘴唇擦过他的脸颊。
冰凉的触感带出火热的温度。卫玠的眸子一深,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山阴张着嘴巴呐呐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将身体挪了挪,飞快地转换话题,“你知道我找贾仪要做什么事?”
卫玠回身坐好,他的目光掠过她不自然的神情:“不就是报那日强掳之仇?稍候几日,这仇自能报的。”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心思被看破,山阴索性大大方方承认。
卫玠微微颔首。在他坦荡目光的注视下,山阴掀开车帘,回头笑道:“绿绮的确是世之珍品,多谢卫洗马的琴。”
她跳下马车顾自走回,所以没有听到卫玠轻声的呢喃:“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马车又照着原路返回。
孙江瞅了一眼闷声不语的山阴:“卫玠怎会知道你来此处?”
“今日,贾仪回来了。不但如此,还带回了一车美少年。等到明日,这些美少年便会被秘密送到公主府中。”她的目光透过车帘,看向远处,“听说贾仪对其中一名美少年很是迷恋。我本想给他们下点药什么的……”
“你想借此除了贾仪?”孙江问道。
“不是被人搅黄了吗?”山阴凝神想了一会儿,“当日公主府中,卫玠也在。莫非他也想对贾仪出手?”
“贾仪性毒且诈,实可杀之。你若有所行动,当小心为是。”顿了顿,又酸溜溜道,“卫玠对你,似是有些上心。”
“乱说什么!”想到刚才马车内那一幕,山阴斥道:“你以为我有龙阳之好?”
孙江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小心求证:“阿阴今年十四了吧,可曾想过何时娶妻?”
这话一出,山阴哈哈大笑。直笑得肚子都快抽筋了,才揉着肚皮打趣道:“你今日是怎么了?你和我大哥都尚未娶妻,我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娶什么呀?”
她说到这里,眼神不怀好意地看着孙江:“听你这口气,你看上哪家姑子了?”
孙江挫败地转过身,从她身上打探,还不如直接去问山遐。
山阴见他不答,以为猜中,赶紧追问,弄得孙江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好不容易到了府了,二人才停止玩笑。
刘容的情报照旧每日上呈。果不其然,贾仪第二日就将一车美少年送入了公主府。
据刘容的消息形容,从公主府中出来时,贾仪拉了满满两大车的赏赐。
他将其中一车送回府,拉了另一车直接奔向洛阳城中最大的青楼。这青楼中有着专供权贵狎玩的娈童,一帮人关起门来**,扔得房内珠宝遍地,狼藉一片。
贾仪也不回府了,只住在青楼中,已留宿好几夜了。
山阴看罢只将消息往几上一扔,这般无耻至极的酒色之徒,早死早好。
这几日,她都准时前往太子府报道。太子似是很忙,议事殿中大门紧闭,不时可以看见太子洗马和舍人们进进出出。
她忙完手头的事情,又吩咐了该入库的酒,便闲下来了。
算下来,她回洛阳已有四、五个月。这四、五个月时间于平常人不算什么,但是对一个正在发育的小姑子来说,实是不同寻常。
光身高,她又长了不少。与此同时,她的容貌也在慢慢长开,褪去少年的青涩,几分少女的娇柔或隐或现。所幸她自小举止言行皆学男子,因此她在刻意将面部线条硬化后,看起来只是一个略显秀气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