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难过?
为何会这样心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室内传来邓训低沉的声音:“战争虽然赢了,却是两败俱伤。武力永远不会是最好的解决手段,只有收复边民的人心,才是两族永罢兵戈的上上之策……”
“种族不同,信仰各异,要收复边民的人心,谈何容易?”
“事在人为。”一语说罢,邓训又是一声叹息:“只是我如今一介白衣,却也是有心无力。”
“六哥,为了苏悦,你真的不打算回洛阳了?”
来的客人竟提到了我的名字,我近乎涣散的思绪便再次凝结起来。
“不回了。我既选择了要她,就不能留在洛阳了。”
这话入耳,不知何故,我竟是眼眶一酸,眼泪止不住的滚落起来,我分不清自己是因为听闻窦旭的噩耗伤心难过,还是被邓训的表白感动落泪……
“六哥。虽然我也觉得苏悦是个不错的女子,可你为她这样做,也未免太傻了啊。”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父亲活着时,那般宠爱于你,皇上对你也是另眼相看,那爵位由你继承才是众望所归。若不是因为苏悦之事,皇上又怎会将封地一拆三分,将毫无功绩的大哥、二哥、三哥赐封为侯?”
“大哥为人忠厚,二哥勇猛善战。三哥忠孝义节,他们承袭父亲的爵位也是理所应当。”
“六哥?你不觉得皇上这么三分爵位,是在变相的处罚我们邓氏一族么?一门三侯。看似宠荣之极,却不过是削权夺势而已……”
“不可胡说。皇上能亲自为父亲送葬济源,亲自将父亲的画像挂入云台,且位列二十八将之首,这便是我邓氏的无上荣耀。”
“六哥。你当年读书修身治国平天下的鸿鹄之志呢?为了她,你果然便要一辈子做个甘于平庸的私塾先生么?”
“八弟,你忘了父亲的遗言么?邓家后人,要效忠的不是刘氏的江山,而是父辈们用鲜血和汗水铸造的这个帝国!要呵护的也不是刘氏皇族的利益,而是这泱泱大国中的黎民百姓!”
“你一介白衣。如何效忠帝国,如何呵护百姓?!”
“经过父亲十几年的培植,如今朝中多的是能人志士。若是少我一个邓训,能让皇上安心理政,也算是值了。”
“六哥!”
“我如今的生活,不是自甘平庸,而是自得其乐。我也没有放弃往日的理想。他年若是这个帝国真的需要我,我定然鞠躬尽瘁。”
“六哥……”
室内再次陷入沉寂。
我抹了一把眼泪。缓缓站起身来,却又被邓训的一句话刺痛心脉。
“事隔这么久,我第一次庆幸悦儿她失忆了。”
“为何这么说?”
“若非如此,她知晓了窦旭的死讯,一定伤心欲绝……”
“虽是忘记了往昔,就忘记了窦旭,可是,她却也将你忘记了。”
“不怕,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打动她。”
我愣愣怔住:他要用一辈子来打动我?
我不能确定自己与邓训有着怎样的往昔,但从他与来客的对话中,我却能确定自己与窦旭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从我苏醒后这些日子与邓训的相处来看,他要想打动我不难,可知道了窦旭这个名字后,我还应该被他打动么?……
课室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我心下一惊,慌忙折返回去。进了教室,却是丁卯和陈知在为数目的事儿争吵,我抬手摁了摁有些混乱昏沉的脑袋,俯身为他们做起裁决来。
这之后的课目,我都上得有些稀里糊涂。终于捱到放学时间,我感觉自己已经有些站立不稳了。我挥手示意孩子们收拾好学具自行离开,自己疲惫的愣坐在讲桌前,不知所谓。
“苏先生,你没事吧?”尹颐背着布包站在讲桌下,一脸关切望着我。
我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你快些回家去,莫让你阿娘等久了。”
尹颐却道:“苏先生,你还是将病养好了再给我们上课吧?”
我愣愣看着这个瘦弱的小姑娘,不明白她为何要留下说这番话。
“你今日讲课,老是忘词。同一句话,你说了三次……”
我一怔:“什么话我说了三次?”
“子子枢要,方可成势。”尹颐直说了出来,却又当即安慰我道:“不过大家都认为这是苏先生要我们牢牢记住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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