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中的三人猜测着城外的敌军来历,然而待将至天明时,那些守在地道出口的林家侍卫们匆匆赶来,向他们禀报了北门已被攻破,原来竟然是本该远在千里之外的北蛮军!
姜凤和碧泉等人自是骇怪万分。
不由得庆幸自己现下躲在了地道之中,当可暂避兵祸。
然而京城里大多数的老百姓就没有这般幸运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次面临的不是寻常的变乱,而是灭顶之灾。
这回的大劫难,并非跟月前那次一样,只是上位者们权利的游戏,只要他们紧守家门不出去招惹是非,就能平平安安地度过。
这次攻破北门的却是跟浣花国人全然不同的北蛮异族!
敌军攻破京城北门,沿着南北大街长驱而入。
一路所经之地,接连响起厮杀哭嚎惨叫之声。
沿街的民居商铺,被敌军士兵一个个地破门而入,火光冲天而起,百年的洛京城半边的北城,都像是被点着了似的,浓烟烈火中还能见到哭嚎惨叫的身影……有如地狱图景。
被破门而入的京城百姓,这才惊恐地发现,这并不是浣花国皇室内部的争权夺位,而那些杀人放火的,坦露胳膊,身着腥膻皮衣,凶神恶煞的军兵们,相貌可怖,无论是肤色,还是眉眼骨骼,都全然不同于中原百姓,而满口叽哩瓜拉的咆哮,更是如同恶魔的语言,半句也听不懂。
那些见多识广的老人,几乎是瞬间就心中凉了个透。
天神啊!
这,这些人,居然是北蛮军!
北蛮军,地狱中的恶鬼,野地里的饿狼,他们如一群生了铁嘴钢牙的蝗虫,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只留下血泊中的尸骸和满眼废墟。
他们杀掉在他们眼里无用的老人,成年的男人,把女人和孩子当做俘虏,然而落到北蛮人手里,那过得的日子却是生不如死,在浣花国地位为尊的女人,和被呵护着的孩子们,如何能经得住沦为低贱奴隶的折磨。
当年那些被北蛮国俘虏而去的几万女人和孩子,不到三月便死去九成,只有半成的人侥幸逃回,向浣花国人诉说了北蛮军队的残暴兽行,另外半成的人则大约便永远地留在了北蛮国,也许还苟延残喘受尽屈辱地活着,世代为奴。
所以浣花国人,几乎对北蛮国是恨之入骨,提之色变。
这就是那凶兽一般的北蛮军啊!
想要逃跑或反抗的老百姓,多数都当时变做了亡魂,偶有脚下灵活逃脱家门的,也被骑着战马的北蛮兵狞笑着赶上来,用手上的马刀收割着性命,刀尖挑着人头,仰天哈哈大笑……
这漫长血腥的一夜,成为后来京城幸存百姓们心中永远的恶梦。
晨光欲曙,原本烟柳画桥,商铺宫室如云的形胜繁华之地,此时以残败之姿,暴露于朝升的阳光下,令昨夜的罪恶丑陋再也无法隐形藏匿。
英王府虽然是城北占地面积最大的,但昨天夜里,那些势如疯兽的北蛮人似乎是把这个明显看起来是一块肥肉的地方忽略了,又许是把英王府当成一顿甜美的大餐,留待最后享受。
英王府外院的众多下人也在忐忑不安,惊惶战栗中迎来了新的一天。
“咱们毕竟有位皇子在府里,那些个北蛮人,应该是不会打进来了吧?”
“是啊是啊,咱们这里可是英王府,怎么都是王府的规格,他们就算是再粗蛮凶猛,也要顾忌些王族的体面吧?何况,咱们府里的侍卫可有好几百呢。”
“就是哩,如果北蛮人攻进了咱们府里,咱们府的平乐郡王,可还在安西城驻守着呢,手下上万金甲兵,那可是北蛮人一听就要逃的,量他们也不敢动咱们府的……”
如此天塌地陷的变故,眼见得就要命不保夕,仆人早就无心做活,都将身上的身家细软带在怀里,躲在不易察觉的角落里,偷偷地议论着英王府的命运。
各人说出的话里,虽然听起来都很是乐观无忧,然而却透着各人心知肚明的虚张声势和惶恐不安。
谁不知道,若非当年英飞宇将北蛮人赶出了中原,那些北蛮人怕是要把整个浣花国都变成他们放马牧羊的地方,而全部的浣花国人,就都成了地位最为低贱的奴隶,改服易书,从此再无浣花国。
当年北蛮人被赶出浣花国,那北蛮的国王受伤气恨而死,死前还哀叹世上既有英飞宇,又何必生我北蛮,由此可见,北蛮人对英飞宇的恨,实在是无以复加。
如今在听说周边的民居都被血洗的情势下,英王府被留存下来,北蛮人究竟是打什么主意,还真不好说。
安华一直坐在软椅之上,姿势几乎仍是昨夜的,没多少改变。
就算他身居高墙环卫下的坚固城堡,离开得那些尽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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