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的人,这批杀害她爹娘和将士们的凶手。
她抬眸将男子的双眼深深地映入脑海之中,她要记得他,致死都要记住就是这个人害死了那么多条生命……
男子让苏暮卿悲恨的神色给震撼了,他不曾见过她,却也是知道她就是苏连成夫妇仅剩的女儿,也是那些人容不下的女子。
而她似乎很恨他,仿佛他是她的杀亲仇人。
对,他的确和那件事有关,只不过,他不曾动手。忽而,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有一次颠簸,他好像害怕她记恨他。
此时的苏暮卿全然不去理会周遭的情形,将所有的心思都倾注在笛音之上,她怨,她恨,她无能。
一个人的复仇之路漫漫悠长,她一个弱女子该是如何与这些算计了几十年的人斗?
忽而,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附和着她的笛音,不急不缓,似乎有着抚慰人心的功效。
苏暮卿的笛音渐渐地趋向于平和,她的眸中闪过诧异,是谁,是谁在引导着她走出心灵的困惑?
她来不及去思考,笛音不停地跟随着琴音所走,合奏着宁静的夜曲。
此刻,男子的面容变得冷峻万分,他凝视着琴音所传的方向,手中一道银色的光线滑出,向着不远处的树林而去。
然,似乎并没有他料想的结果,琴音依旧不曾断。
男子飘掠到苏暮卿的身边,欲打断她吹笛,却为他所扔出的飞刀所打断,在他才靠近她的时候,飞刀从他的脸颊划过,划出一道血痕。
男子目光冷冷地注视着远处,阴冷地开口:“出来,不然我杀了她。”
琴音不断,好似不为他的威胁所动。
苏暮卿心下疑惑缭绕,同时也希望着那人能够出现,她想要知道是谁。
绿儿一阵惊呼:“小姐!”
苏暮卿本能地想要停下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好似不听她的指挥一般,她——想要和看不见的人合奏完这一曲夜的鸣奏。
视线向着绿儿望去,见其惊恐地望着树林深处,顺势望去,大惊失色。
树林的入口之处,有着五彩斑斓的蛇虫,昂首挺胸地吐着蛇信子,有得占据着整个小道,有得盘旋在树枝上,灌木丛上……密密麻麻,甚是令人作呕。
它们的行动寂静无声,在不停地向着她们靠近。
打斗中的人都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动作,诧异地望着眼前的壮观,安明等人训练有素地拖着伤口围到苏暮卿的身边,将她护在里边,以防止为这些蛇虫所袭击。
只是,让众人更为惊讶的一幕再度发生,这些蛇虫仿佛是为人训练过一般,整齐地向着黑衣人游走而去,弄得他们措手不及。
男子神色微闪,眸中缭绕着惊诧,冷声道:“撤。”与人斗,他们大有完胜的机会,但与这些几乎不要命的蛇虫相搏,他们的胜算少之又少。在这些蛇虫之中,不乏好些毒蛇之王,随意的咬一口,他们的性命怕就要交付在这儿。
在离开此地之时,男子瞥了眼吹奏笛子的苏暮卿,眸色里含着不一样的情愫。
苏暮卿断然没有想到她又一次见到群蛇舞动,相较于之前,此番壮举更让她瞠目结舌,是什么力量可以让它们毫无声息地靠近她们。
突然,琴音戛然而止。
蛇虫的移动速度渐渐地变得缓慢,最终停止追踪黑衣人。它们一圈圈地盘在一起望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如同一朵朵美丽的蘑菇,却是带着致命的毒药。
苏暮卿放下手中的玉笛,蛇虫忽而如潮水般的退开离去,好似接收到离开的命令一般,让人匪夷所思。
瞧得这番动静,苏暮卿垂眸望着冰凉的玉笛,忆起当初苏连墨将它赠送与她之时所说的话语。
他说,它有不一般的作用,它能够帮到她。也许,眼下就算是。他还说,不可随意的在白日吹奏笛子,也许就是怕这番景象吓着无辜的人。
也许……
苏连墨果然并非传言中那般怯懦与无能。
但是,他为何要帮她,为何要将玉笛赠送与她?
苏暮卿目光深沉地望向幽静的树林里,弹奏琴的是不是他?可为何不肯现身?
“郡主,可是有伤着?”安明恭敬地询问道,眸中的惊诧已然敛了下去。
苏暮卿收回视线,淡然道:“无妨。紫儿,绿儿,你且为他们包扎下伤口。”这儿并非她一人,他不现身的理由应该就只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