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落在他手中的两样物品上,琴和笛子,他该不会是邀她来月下弹琴、吹笛?倘若如此,还真是风雅。不,是疯子。
苏连墨将它们搁放到她的面前,笑问道:“阿暮,这两样,你可是都会?”
苏暮卿轻颔首:“略懂一二,不知小叔是要作甚?”
苏连墨望着满是不解的容颜,高深莫测地笑笑:“自己慢慢发现,我只将这两样东西搁放在这儿,你二选一取走。”
苏暮卿平静地拒绝道:“多谢小叔,只是这些暮卿都有。”虽说这古琴与玉笛是上等货,可无功不受禄。
苏连墨摇摇头:“不,不一样。”
苏暮卿满面疑惑地望着他,她不明白。
苏连墨打量了她一番,拿起玉笛:“或许它更适合你,轻便又易随身携带。”
“小叔。”苏暮卿低低唤了声,她很不明白。
苏连墨摸摸她的柔顺的秀发,将玉笛递到她的手上:“带上它,它会帮你。”
如此,苏暮卿更是不解,一根玉笛何以能帮她,更重要的是苏连墨为什么这么说?他难道知道她想要干什么?苏暮卿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试图从里边寻找到想要的答案。
苏连墨温和一笑:“我不会告诉你,这需要你自己去发现。不过若是在白日里,千万不要随意的吹奏它,哪怕是想要练习曲子也不行,除非是陷入了危险之中。”
苏暮卿捏着手中冰凉的玉笛,那凉意通过手心渗入到她的血液内,缓缓地向着身体中央而去,它有那么神奇吗?
“小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苏连墨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若是确定了,就努力去做;若是需要我,就来这儿找我,记得最好是黑夜。白日里你无法从那儿过来。”
苏暮卿听着他温柔平和的话语,心中的疑惑更甚,他究竟是要做什么,而且他这般隐藏又是为了什么?这苏府究竟是有着怎样的秘密,抑或说他们兄弟想要做什么?
苏连墨抬手抚上她蹙着的眉头,幽幽道:“阿暮,皱着眉头不好看。放心,只要你不将亲情看得太重,我就不会伤害到你。”
苏暮卿一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真让人看不透,就连精明的老夫人都不曾发现自己的儿子并非一般人。
“阿暮,夜太晚了,该回去歇息了。”苏连墨又是轻轻揉了揉她的发丝,随后拉着她的手向着竹林而去。
苏暮卿握着玉笛任由着他牵着自己,她撇头看着他的侧脸,相似的容颜,温暖的笑容,仿佛身侧的人就是她许多年都不曾见过的爹爹,记忆中的爹爹就是这么年轻,注视的久了,不禁迷了心神,喃喃道:“爹爹。”
苏连墨的身子一滞,微笑着偏过头,对上她迷离却不失美丽的眸子,温柔的容颜上显现出些许严肃:“阿暮,我不是你爹爹。”
淡且严肃的口吻将她从恍惚之中拉了回来,苏暮卿满是羞意地垂下头,低声而又歉意地说道:“小叔,对不起。”
苏连墨淡淡一笑,笑容如春风般暖人身心,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快些回去休息,要想完成自己的目标,记得让自己强大起来。”
苏暮卿重重地点点头,她会的,无论前途多么艰辛,无论她现在心是否依旧柔软,她都会努力保护好自己,为爹娘报仇。
她向着苏连墨挥手道别,才没走几步,又闻得他淡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睿王府未必是个好去处。”
苏暮卿的脚步一虚,险些跌倒,幸得已没入黑暗之中,不然这样子定是让他瞧了去。她知道睿王府不是个好去处,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嫁给睿王,不会嫁给一个根本不爱她却竭尽全力宠她的男人,因为他需要一个女人为另一个真爱的女人遮风挡雨。说得好听点,前世她就是苏晚卿的油纸伞。这一世,她绝不会明知这条错路,还傻乎乎继续地选择。至于婚约,有又如何,她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留着她的性命为爹娘,为她的前世报仇。但她也明白,若不想惹得一身骚,必须以最完美的方法来让皇上解除婚约……
“我不想嫁。”她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了一句,似与自己说,又似不自禁的喃语。
而这若有若无的声音,依旧飘入了苏连墨的耳中,深邃的双眸紧盯着黑暗中瘦弱的身形,他将她的异样全部收入眼中……
这时,一低沉的声音在湘竹苑响起:“王爷,定海侯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