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激动地拉着五儿说道。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没注意……”五儿声音弱弱的,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子默默无语,沉默了好久,她才小心翼翼地看着二姐继续说道,“二奶奶……二爷不见了……这么怎么是好啊……”
二姐突然问道:“小毛呢?!”
“少爷他被我诳进屋里睡觉去了……少爷他今儿个也闹累了……一沾床就睡着了……我也就没管这么多直接就追了出来……”五儿乖乖地交错着手恭谨怯弱地回答道。
“还好……还算你是个懂事的,知道先安抚好少爷……行了,你先去给家里锁上门儿,拿上灯笼,我们在附近的地方也好好儿找上一找……二爷今儿个是喝了酒的,心情……心情也不太好……我真怕他会出事……若真是出了事,那就是我一生一世的罪过了!”二姐紧紧地捏着手,最后竟成了演变成了喃喃自语。
“是!”
五儿提着裙子健步如飞地就往家里冲去,她动作利落又爽快,很快,二姐就看见五儿迅速地从家里走了出来,然后牢牢地锁上了门。
出来的时候,二姐,明眼就瞧见五儿手里抱着自己的一件厚实的斗篷,除此之外这姑娘手里还拎着两盏昏黄的灯笼。
“二奶奶……更深露重,如今夜里也越来越凉了,您万万要注意保重着身子啊……”五儿一边儿絮叨,一边儿为二姐细心地披上斗篷。
“多谢……”二姐看着这件斗篷的墨绿色羽缎上还绣着几株枝桠峥嵘的梅苞,便忍不住低下头轻声道着谢。
五儿温柔腼腆地笑了笑,却是不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灯笼分给了二姐一个。
二姐一声不吭地接过灯笼。看着那里面忽明忽暗的光,二姐的心逐渐宁静安和了下来。
不过,说实话,二姐很不习惯这样一个好言好语又温柔体贴的丫头,在她心中,五儿还是以前那个倔强如牛任性骄傲的丫头比较可爱,二姐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吐了吐舌头,自己这是不是就叫做贱呢……
“五儿,你知不知道,这朱家胡同附近有什么二爷常去的地方吗?”二姐偏着脑袋问道。
“二奶奶……我……我不知道啊……不过,您应该是比我早认识二爷的吧……”五儿的情绪也随着灯笼的明灭渐渐缓和了许多。是啊,找二爷的事情,就得慢慢儿来,不急,万一这只是一场虚惊呢,更有可能的是二爷说不定等会儿自个儿就一路摸着墙回家去了……
二姐眨眨眼睛,她认识刘老抠的确是比刘五儿早,而且还要早得多,他们邂逅那会儿,五儿指不定还在穿开裆裤在泥巴里头打滚儿呢……咳咳,这个倒是说得有些过了,过了……就这样,二姐开始慢慢地回忆起来。
(闪回)
半年前,于二姐和刘老抠就邂逅在这朱家胡同里。
那个时候,他们男未婚,女未嫁,一个三十多岁,一个二十出头,正是人生中最好的年纪——刚刚褪去少年时期的稚嫩与青涩,正在试着从一块锋芒毕露棱角分明的璞玉,向一枚圆润光滑的上造玉佩缓缓迈进。
在这个年纪里,他们既挣脱了锋芒峥嵘的热血樊笼,偏偏又会不过分地世故老练,让人觉得可怕而可厌。在这个特殊而敏感的年纪上,他们也有激情和冲劲,但更多的则是经历世事的锤炼后才拥有的理智和冷静,他们已经懂得扮猪吃虎,大智若愚。
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美好的样子。
于是,传说中二姐和刘老抠的初次见面,就在这个正确的时间里正确的地点上展开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虽然,他们的初见更多的却是肢体间的激烈碰撞……当时吧,二姐那是二话不说威风赫赫,上前就狠狠地修理了刘老抠一顿,辣椒水儿狼牙棒什么的,那是逮着就往刘老抠身上伺候,那时的二姐对刘老抠,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客气!
不过到了后来,二姐还是阴差阳错地做了刘老抠的媳妇儿,上了他们老刘家的花轿。其实,他们之间也不是所谓的阴差阳错或者良缘天定啥的,而是因为刘老抠当时去找县太爷保媒的缘故——这就叫事在人为吧。
很可惜……他们之间,有一个柏拉图式的轻松愉悦的开头,却没有一个完美浪漫的收梢。
分明只有五两银子,却仿佛是王母娘娘的玉簪,像利刃一般,“哗”地一下,就这么轻易地割断了连系在刘老抠和于二姐之间的红绳,底下还是深不见底的银河,他过不去,她也过不来。
五两银子,却成了一道仿佛他们用尽一生都无法跨越的鸿沟。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