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你,一家子和和美美,这才是你正经的福气啊!”
围观的人纷纷点头,交口称赞这位大娘说的是正理。
马氏在屋里冷笑了一下,“我这个三儿媳娶回来,肩不能担,手不能提,只会躲在屋里绣花,一门心思的勾引我三儿。让她做个饭,不是多放了油就是多打鸡蛋,家里的油没几天让她败个精光。让她洗个衣裳一会嫌弃水冷一会嫌弃水热,让她做个农活,第一天下地就在田里扭了腰,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才好,害得我花了两吊钱给她瞧病。怀了孕倒干脆利落的不做家务了,让她洗个衣裳,她哭哭啼啼的说怀着孩子怀相不好。这村里哪家哪户的媳妇不都是怀到了九月才回屋里生产,怎么你怀了个小子就不能干农活了?”
院外的人一听她这样说,倒一时也停止了议论,甚至有几个老人纷纷点头附和马氏的话。
“我闺女当年的嫁妆,一共陪送了十二贯钱,银锞子六对一共六两,三十亩上等水田,尺头妆盒满打满算一共四抬。你们看看,我闺女现在穿的是什么,吃的又是什么?”黄刘氏冷冷地说道,“我闺女的嫁妆就是在你家吃上一百年也够她顿顿吃饱的。马氏,你怎么提也不提我闺女的大儿子?你为了省那几个臭钱,让刚怀孕的儿媳妇下田去种地,她差点死在田里身下见了红,这个你怎么不讲?你怎么光讲她在床上躺了三天,为啥子不讲是见红落了胎才躺的?”
“我第一个外孙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清楚楚,我闺女死了胎,坐小月子连一个月都没坐够,坐了三天你就催她起来干活。她起不来,你反而侮辱谩骂,说她不知道保重身体,害得你没了孙子。你怎么不说我闺女是为了什么才流了这一胎?怀了第二胎,稳婆千叮万嘱的交待她一定要好好的将养身子,要不然这一胎还是保不住,她千辛万苦的才生下四郎,她月子里你是怎么侍候她的?”
邹晨乍一听到自己原来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哥哥因为母亲被逼下田才流产,同情的看着母亲,紧紧捏着母亲的手。母亲原本在家里是被娇惯着长大,自然是身娇体弱,第一次下田受不了日头毒晒和高强度的劳动,又因为从没有干过农活加上怀着孕,肯定是容易流产。她叹了口气,恨恨地瞪了正屋一眼。她也曾经是母亲,自然是理解母亲的心思,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夭折,对母亲带来的绝对是巨大的难过。
邹正业听到岳母说起他的长子,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身子摇了摇,满脸哀容的盯着地面,眼里落下泪来。那是他的长子,他还不知道浑家有身孕便落了胎,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了浑家流产的消息。可是,他能去怨母亲吗?这里家家户户的媳妇都是这么过来的,谁家的儿媳妇不下田?自家的浑家虽然娇弱一些,可是嫁了人怎么能和娘家相比?
院外的人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事情,一时都哑了言。
黄刘氏冷笑一声:“众位乡邻,谁家见过这样虐待儿媳妇的?谁见过?谁见过小月子三天就逼着儿媳起来干活的?马氏,你应该庆幸,这事情我是昨天夜里才知道,要不然我肯定老早的就把你门牙打掉给我大外孙报仇!”
里正听了这么久,觉得心里烦躁,问邹正义道:“邹大,你爹在哪里?怎么不见他出来?”
邹正义躲在草堆边,以为别人已经把自己忘了,猛得听里正喊他的名,吓的一激灵,胆怯的看了看黄家两兄弟和黄刘氏一眼,小声说:“大堂伯,我爹他不舒服,天没亮就去李医士家里瞧病去了!”
正巧李医士的浑家也在人群中,她大声嗤笑:“哎哟,我可是刚从家里出来才一会,那邹老汉是啥时到我家去瞧病了?我怎么就没有见到呢?”
里正鄙视地看着邹正义,又看了看正屋:“邹瑞老弟,你要是在屋里,就出来!亲家都来了,哪里有躲在屋里的道理?”
马氏在屋里大喊:“当家的不在,他一大早就赶集去了。……”
院外的人哈哈大笑,刚刚她大儿子说去李医士家里瞧病,这会她又说去赶集,也不知道这邹老爷子是能分几回身。
里正气愤的大吼:“邹瑞,你老小子快点出来!没见过你这样的……”
里正吼了半天,最后危胁说,如果再不出来就开宗祠把邹正义以不敬尊老的名义赶出族去。北屋才打开了一条缝,邹老爷子从里面低垂着头走了出来。
院外的人一看,哗然大乱,原来是躲到大儿子的屋里去了。
这时,二郎领着一群人拨开院外的人走了进来,邹正达看到来人,连忙走上前,施了一礼:“岳丈,岳母,两位舅兄!”
来的人看到院子中里正和村保都在,大声地对邹老爷子说道:“亲家,我柳老汉今日特地来问一声,我家女儿分家,为什么扣留嫁妆不给?这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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