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阮妈妈,才知道自己竟然想错了!
这一次其实也并不是叶老夫人先提出要接她回去的,而贺氏根本也还没有来得及提起。原因竟然是出在一个叶葵几乎都要忘记了的人身上!
——当今圣上最宠爱的流朱公主。
叶葵的曾祖母乃是皇帝的姑婆,叶家自然也就跟皇室沾亲带故了。
所以流朱公主上门拜访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是来找叶葵的。
但是叶二小姐根本就没有在叶府里!流朱公主自然落得个悻悻而去,听说心情极为不好。后来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慧僭和尚的事情,更是怒火冲天,厉声痛骂荒谬,逼着叶老夫人将人给接回去才是。
叶葵愕然,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是因为什么,她都能想得通,但是竟然是因为流朱公主的缘故,她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了。
且不说她跟流朱公主只在那次夜宴上见过一面,不,不对,根本就是连面也没有见到过才是。难道说流朱公主是去找春禧的?但真正的叶二小姐被寻回来的事情虽然没有人外传,但凤城中有点身份地位的人家谁不清楚?
流朱公主绝不可能不知道才是。
阮妈妈笑了笑,鬓边白发熠熠生辉,“听说公主那日离去时偶遇了三爷。”
三爷,自然说的是叶崇武了。
所以慧僭和尚的事情是三叔透露给公主的?
啊!
对了——
像是有一道光劈开了面前的混沌黑暗,所有的事情都开始串联起来。
三叔同裴长歌交好,裴长歌同流朱公主相熟,那么三叔跟流朱公主便绝不可能没有见过面!
所以流朱公主会亲自上叶家寻她,不外乎就是裴长歌跟三叔中的某个人拜托的了。
慧僭是连圣上都要开口夸赞的高僧,旁的人自然驳不得他。
但换了流朱公主一切就都不同了。她可是圣上最疼爱娇宠的女儿,何况她也只是说慧僭说的话不对而已,反正不是要他命的事,圣上根本就不会怪罪于她。
可对叶家来说,这么一来,就算叶葵真的天生带煞,他们也不得不将她接回叶家了。
“公主还说,下初雪的日子要请您去公主府赏雪呢。”阮妈妈仍旧笑着,“只可惜,如今大雪封道,马车也走不动了。咱们只能在庄子上呆到雪化了再走。”
不论真假,叶葵总算是勉强将事情理顺了,心里微微一松,上前挽了阮妈妈的手道:“祖母近日可好?”
阮妈妈明知主仆有别,却并没有将手臂从突然亲热起来的叶葵手里抽出来,而是道:“三少爷这几日已能用左手夹菜而不落了,习字也一日未断,如今手已是稳了许多。”
叶葵问的是祖母,阮妈妈回答的却是叶殊的事。
果然是好通透的人!
叶葵不免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当时叶老夫人说要将阮妈妈给她一段时日的时候就该应承下来才是。
池婆虽然也懂的极多,但她性子一日比一日古怪,虽说是仆,可却又隐隐有着主子的架势,也不知哪家的仆人才能培养出这样的习性来。在叶家这种地方,阮妈妈比池婆用起来要更加趁手得多。
不过,能遇上池婆,已是她这生十分之幸运的一件事。
做人,还是要知足些才好!
叶葵松了手,向着阮妈妈微微一福,道:“多谢妈妈这些日子对弟弟的照拂了。”
阮妈妈忙不迭去扶她,眼睛里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犹豫了下突然道:“二小姐使不得。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什么话?妈妈尽管说来便是,在我这还有什么不当说的?”叶葵站直身子,心里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阮妈妈嘴唇翕动,轻声道:“三少爷这些日子同四少爷走得极近,两人似乎十分要好。”
四少爷?
那不就是说得贺氏的儿子叶昭?
叶葵悚然一惊,想不通为何叶殊会跟叶昭交好。他不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又恨贺氏恨得厉害,怎么会跟贺氏的儿子交好?
说交恶她信,说交好她却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了。
还是说,她不在的这些日子,叶殊已经学会了更好地掩饰自己的内心,利用同叶昭交好的机会声东击西?
“妈妈可知是怎么一回事?”
阮妈妈摇摇头,只说不清楚。
叶葵见状便明白了过来。阮妈妈是叶老夫人的丫鬟,叶殊跟叶昭都是叶老夫人的孙儿,论理阮妈妈哪边都不该偏帮才是。她方才像叶葵提起这事,已是极不容易了。
轻轻叹了口气,叶葵面上怅然若失,不知回去后要如何面对叶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