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自已。面上如此,心里却是恨得不行,她一番辛苦算计,为的两害取轻,结果还是被暴露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是要跟她作对?
“还敢狡辩?”谁都知道,当时的情况有猫腻,忠亲王也是深恨自己那么轻易的着了道,在得知原委之后,他当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怕死这个贱人。
所以,这男人在被算计之后,更多的也是恼羞成怒,而不是反省自己。
再多说一句,忠亲王或许真的会怒而掐死她,阮芳菲只得闭嘴。
在辩无可辩,示弱也讨不了好的时候,阮芳菲也收起了可怜兮兮的模样,“王爷,我父亲好歹是内阁首辅,……”
忠亲王一声嗤笑,“本王把你的事情全部抖出去,那老东西还能做首辅?有着这么糟糕的家风,教出来的女儿是如此的伪善,德行败坏,他还有什么资格辅佐君王主政天下?就算什么都不做,被你这个不孝女三番两次的气着,他又还能撑多久?机关算尽,真以为天下就你最聪明,殊不知,在别人眼里,不过就一跳梁小丑。”
闻言,阮芳菲第一想到的就是李鸿渊,除了他不会有别人,可是,就算是心里笃定就是他,奈何没有任何的证据。回想起李鸿渊所说,不会轻易的要她的命,一切才刚刚开始,终于在心里滋生了一丝对那个男人的恐惧,同时也对靖婉滋生了无限嫉恨,明明那个男人是她最先看上的……
“别把你自以为的那点依靠当回事,说实在,本王一个无权无势的光棍亲王,一般情况还真不敢对上首辅阁老,可惜,你们阮家式微,败得太快了点,而这一切皆因你而起。不想阮家就此彻底的倾覆,记得随叫随到,本王痛快了,说不定还是施舍你点侧妃的体面,反正,本王瞧着你也挺兴奋。下次来的时候,把脸洗干净了,明明奇丑无比,还画得妖妖娆娆,你还想勾引谁?果然是个不安于室的贱人。”
一番发泄,心里大概是痛快了,忠亲王又叫人给她整理了一番,还是给脸上擦了点要药,甚至细心的给她戴上面纱。
阮芳菲被送上马车,丫鬟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敢看她一眼,虽然不明显,但是,作为近身伺候她的人,岂会一点都察觉不到。
阮芳菲面如死水,一切都与计划的不一样,连番的受挫,也让她清醒了不少,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再多的谋算也使不出来,管你发痴发疯还是发癫,一力降十会,就能让你动弹不得,就因为对方是亲王,出身皇族,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也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曾经对皇室公主不屑一顾,没将她们当回事,然而现在,如果自己是公主,哪怕是不受宠的,也不会如此遭人欺辱,皇室,皇权……
现下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到底要怎么办才能挣脱眼前的困局?思来想去,她娘那里似乎是她能找到的唯一出路。李鸿渊很显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那么,有没有可能以此为要挟,让他投鼠忌器?可是她娘压根就没有这样的想法,真正投鼠忌器的似乎是她!真没用,经营了那么多年,到头来,还是缩手缩脚。
阮芳菲回到阮家,她现在不想见到阮家的任何人,然而,事与愿违,在路经小花园的时候,她遇到了喝着茶与自己对弈的阮瑞中。——妻女都护不住的废物,还有闲心在这里独自逍遥,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她却不曾看见他比之一月前苍老了无数的容颜,曾经因为保养得当,他看起来比实际的年龄年轻许多,而今,却已经完全相符了,不曾注意,这个一向对日常高要求的男人,日渐的颓唐,向来一丝不苟,发丝间却多了丝丝凌乱,更加未曾注意,他已经很久没再碰触他喜爱的花木了,还有眼前,棋盘上彰显的,不是什么闲情逸致,是焦躁与无力,他是大男人,有自己的自尊与骄傲,一月之前还可谓是呼风唤雨,现在是孤立无援,尝尽了以往几十年都不曾尝到的世态炎凉。
因为他是一家之主,是顶梁柱,所有人都有述说悲苦的地方,就他没有,他也不能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心中的痛,相比其他人,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承受的是整个家族的衰败,他现在都还没倒下,已算是奇迹了。
“给父亲请安。”阮芳菲言不由心,不管心里怎么想,她现在还需要他庇护。
阮瑞中点点头,“听你娘说,忠亲王的侧妃邀请你喝茶,此行如何?”
除了眼中是化不开的死水,倒也算柔和,“父亲放心,两位侧妃都挺和蔼的。”
“那就好,入了王府,就不比在家里,你……算了,这些事情,自有你娘为你细说。回去歇着吧。”阮瑞中对阮芳菲的感情也越发的复杂,不再是纯粹的喜爱,除了不知不觉的疏远,或许还夹杂着他自己都还未曾察觉的憎恶。
阮芳菲也就是受宠的,如果换成一个不受宠的发生这种事,只怕早就被默默的处理掉了,即便不是死,也会很快的淡出众人的视线,从这一点来说,阮芳菲何其有幸,然,她自己从未意识到。将别人的好当成了理所当然,在有一点点的不如意时,自然就会觉得别人对不起她,这样的人不只是阮芳菲,而是很多。
“那女儿先告退了。”阮芳菲离去,只是刚走了几步,又停下,犹豫了一下,“还请父亲保重身体,一切都是女儿的不是,如果,……”阮芳菲嗫嚅了一下,“女儿没什么不愿意的。”
阮瑞中一脸怅然,“别多想,回去歇着吧。”
他或许自认为理解了阮芳菲的未尽之言,事实上,阮芳菲其实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不过是了解最基本的人性,稍微的以退为进,适时地表示牺牲,就会获得更多的怜惜,就算是将她舍弃,也会犹豫,会愧疚,这愧疚,就是她的机会,不管这机会有没有用,预存着,总归没有坏处。
知道新配给阮芳菲的丫鬟得她看重,见她回来,其他人也没赶着往前凑。
只是,与预想中的不一样,当那没人触碰到阮芳菲的时候,她心里猛地升起恶心感,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接触的皮肤开始,蔓延至全身。阮芳菲反手一巴掌就甩了过去,再如何的男生女相,打扮成女人再如何的漂亮,也改变不了是男人的事实,尤其是在昨夜还见过那与他外形全然不匹配的孽根。
“丫鬟”不知道何以惹了她如此盛怒,忙跪下请罪。
阮芳菲居高临下的看着,眼中刻着阴毒,全天下的男人都该去死。“把鞭子取来。”
阮芳菲抽人,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一次两次,她那鞭子还是特制的,表面上看着就像一层绒毛,其实那绒毛很坚硬,被抽一顿,绝对会皮开肉绽,而且留下的疤痕基本上消除不了。
她要抽人,身边之人无一敢阻拦。接过鞭子抖了抖,唰的一鞭子挥出去,“丫鬟”一声闷哼,硬生生的挨着没敢动。
她将之前所遭受的一切在这一刻全部发泄出来,下手又毒又狠,只是,没几下之后,就有些手软了,之前的一场遭遇,让她消耗太大,腹中也空空,不过让她现在吃东西,也肯定吃不下去。将鞭子扔给旁边的丫鬟,“你来,有一鞭子不够深,没见血,我就抽你十鞭子。”
那丫鬟正好是曾经吃过鞭子的,所以,不敢不用全力。
阮芳菲坐到一边,丫鬟送上茶,只是才看了一眼那微黄的茶水,就想起之前吐出来的秽物,胃中又是一阵翻涌,顿时砸了杯子,“该死的贱婢!”
谁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自然就不知道是哪里触怒了她,只得忙不迭的跪下请罪。
阮芳菲扯下了面纱,扔到一边,脸上的痕迹暴露无遗,看着越发的像真正的恶鬼。“不着急,你们都有份,一个一个的来。”
她说到做到,当真是一个一个轮着来,你抽完我,我抽你,一院子的人,超过半数的没能逃脱,并且不准出声,谁敢哼一声,就加十鞭子。衣服破了,衣服下皮开肉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看着她们痛苦隐忍的表情,甚至有那撑不住的已经昏死过去,她却笑得很开心,这一刻,竟发现,世上再没有比红色更漂亮的颜色了,尤其是那血一样的红,还伸手沾了血,放入口中舔了舔,“唔,居然这么好吃?”
“芳菲,你在干什么?”阮老夫人得知阮芳菲在发作下人,却不以为意,想来是她吃了亏,发泄一下无所谓,可是持续的时间有点久,而且,再不阻止,怕是要出人命,于是,她才走一趟,可是看到的场景,叫她紧蹙眉头,这个女儿,连最起码的人性都在一步一步的沦丧,这种人,一旦控制不住她,她立马就会噬主。
阮老夫人在背后握了握拳头。
“让她娘亲自动手,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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