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上为亲王时,下江南办差,与裴氏女相恋,李氏皇族与裴氏一族关系一直不曾改善,加之嫡系嫡女不为妾,此女却一意孤行,宁愿除族也要选择情郎……”
“胡说八道——”男人肝胆俱裂的嘶吼,双目赤红,“不过是个仗势欺人,强抢民女的好色之徒,婠婠自幼与我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我们不过只差几日就成婚了,几日而已。那卑鄙无耻的小人,用裴氏闵氏相要挟,婠婠良善,不忍两族遭难,舍了自己,委身与那小人。她明明是豪族嫡女,再尊贵不过,却落得暴毙除族的名声,然后没名没姓无依无靠的孤身入京,进了那吃人的地方……”
别听闵钰寒说得多悲切,其实李鸿渊没啥感觉,别说他出生的时候,他娘已经死了,半点感情都没有,而且就算是他老子抢人,他也没觉得不对,换成他,换成婉婉,能温和的达成目的最好,若不能,别说是两族,全天下他也给灭了。这一点上来说,他绝对是乐成帝的种,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过,他不会像他老子那样换了婉婉的身份,不管婉婉出身高低贵贱,他都会让人清清楚楚的知道,他捧在手心的人是谁。当然,他跟他老子截然不同,婉婉跟他娘亦是如此,没啥可比性。
“的确是吃人的地方,可不就没几年就死了嘛。”
听着他如此凉薄,像是再说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那怒火与恨意仿若实质,“你害死了她,居然毫无愧疚之心,你果然不愧是姓李的,骨子里一样烂透了。”
李鸿渊不以为意,“原来你们也信了她是难产血崩。”
闵钰寒一愣,“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是她夫君掐死的,在她死了之后,本王再被她夫君从她肚子里剖出来的。别说是生前尊荣的,死后尸身都划了老大一条口子,是不是很可怜?”李鸿渊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还有还给闵钰寒的恶意。
闵钰寒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可是他却没怀疑李鸿渊的话,肺腑都要炸开了一般,“为什么,为什么,他既然千方百计的将人抢到手,为什么还不好好的珍惜,为什么不疼她宠她护着她,还亲手杀了她?为什么?”他本以为,她至少还是过得不错的,那么自己便是撕心裂肺的痛,至少还能有一点点安心。她没了尊贵身份,却已然是皇贵妃,她逝去之后,她的儿子备受恩宠,他以为这些都是她好的佐证,却原来,原来……
“为什么?大概因为你吧。”
闵钰寒宛若雷劈一般,……
“乐成帝抢了人,自然就知道你的存在,而且照你的说法,你们情投意合,你认为乐成心里没有半分芥蒂?后宫那地方,有点风吹草动的,一旦被人抓到了,十有*都会要人命,”前世的时候,从苏贵妃口中得知,似乎就因为他娘身边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就引得他老子分外的猜疑,按理说,如果是怀疑其他的某个男人,他老子应该还不至于失去理智以至于做出杀人的事情,“她怀孕之后,你是不是去过京城,还想方设法的联系过她?”
闵钰寒僵着一张脸,嘴角抽动着,……
啧,居然猜对了!就他老子恨不得将他娘栓腰带上的德性,敢做这种事,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
“我没想见她,她也没想见我,我就让人给她传了一样东西,她给我传了封信而已,她告诉我,她很好,让我找个好姑娘成家,然后,让我离开京城,永远不要再去。”闵钰寒如同失了魂,喃喃说道,“最终,却是我害了她吗?是我害了她?”
*后宫,说容易其实也容易,但要说难,也绝对难,分人分情况,他娘那种情况,是绝没有可能的,如此看来,他老子倒是从未怀疑过他娘给不忠,只是,好几年的时间,心心念念的将她捧在手心里,结果她心里依旧装着别的男人,十个男人有九个怕是都得炸,再有人煽风点火,一时冲动,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很常见。
闵钰寒不知真相,一度以为是李鸿渊害死了婠婠,如果以为李鸿渊有着婠婠的血脉而爱屋及乌的话,那么李鸿渊“害死”她,并且还有着大仇人的血脉,那就是双倍的恨意,带着这种又爱又恨,他曾经倒是很关注李鸿渊的情况,不过,随着李鸿渊的成长,劣迹斑斑,他得到的消息中,半点都没有从婠婠身上继承来的美好品质,也就彻底的绝望,不再关注,多年来,一直没有娶妻,颓丧着,如同行尸走肉的走遍大江南北,似乎遗忘了曾经的种种,又似乎仿若昨日,浑噩的,不知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