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着这么生气,儿臣以为你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就调戏了一个女人?那是老子的女人,是你庶母!”乐成帝怒吼道。
也不知道乐成帝是不是真的气晕了头,还是对李鸿渊干出的事儿早就懒得再遮掩,反正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没有要将众人疏散的意思,还将一句话,直指核心。
他都不在意,李鸿渊就更加无所谓了。“她当真有点庶母的自觉,见到儿臣的时候就该自动避开,而不是直面迎上来,还含羞带怯的与儿臣见礼,这么明显的想要红杏出墙,儿臣若是不成全她一回,岂不是辜负了美人恩?再说,儿臣也就动动嘴皮子,没碰她一根手指头,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转脸就要死要活的,仿似大庭广众之下儿臣就会将她怎么着似的。”
乐成帝的脸色简直要变成青黑色,是他儿子主动调戏他妃子,还是他妃子勾引他儿子在先,这就完全是两种性质了,后者比前者更让人愤怒。
就算他一直保养得当,可毕竟是上了年岁的人了,不管是外在还是体力都出现了老态,而他儿子年轻力壮,还有一副少有女人能拒绝的好皮囊,就算他是皇帝,想要什么都可以,有时候还是忍不住嫉妒。他的女人因为他不行了,而盯上了他儿子?奇耻大辱!
乐成帝就像一头濒死的凶兽,转头,死死盯着那个衣衫凌乱的妃子,这简直就像是她刚刚被捉奸在床一样,乐成帝目露凶光,似乎下一刻就会扑上去活活咬死她。
那女子骇得直哆嗦,“皇上,皇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相信妾身,是晋亲王……”
“父皇后宫美人如云,儿臣别院的美人也不算少,除开身份,单论颜色,儿臣的那些似乎还更甚一筹,于儿臣而言,不过都是些玩物,谁还会在乎她们身份,”李鸿渊漫不经心的说着,再淡淡的看了那宫妃一眼,“就这姿色,就这身段,就这低俗的涵养,还达不到儿臣主动瞧上眼的地步。儿臣倒是很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儿臣,还请父皇明察秋毫,为儿臣做主。”
瞧瞧这说的什么话?他还瞧不上眼?那他这个当老子的,将这个女人连续的宠了几个月,位分一升再升,岂不是眼瞎没品位?乐成帝胸膛快速的起伏,不过大概是隔三差五的被李鸿渊气一回,气归气,却显得精神抖擞,没显露出半点毛病。
“丽嫔降为末等更衣,打入冷宫,永不复出,带下去。”
“皇上,皇上不要啊皇上,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并不能这么对……唔唔唔……”
挣扎着想要扑上前的丽嫔,被内侍抓住,然后直接堵了嘴,免得惊了圣上,连拖带拽的被弄走了,而原本伺候她的那些宫人,像鹌鹑一样的缩成一团,就怕被圣上迁怒,他们可没那么“好命”进冷宫,最大的可能是直接杖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丽嫔的结局,众人倒是并不意外,就算责任不在她,事情闹成这样,她也不可能继续荣宠无限。而这几个月,丽嫔仗着圣宠,没少给其他宫妃难看,就算是面对皇后与苏贵妃等几个后宫最具权势的女人,她也敢敷衍了事,皇后几人知道她不会有好下场,根本就不搭理她,其他人倒是气得跳脚,现在一下子就被踩入泥里,拍手称快的同时,莫名的也有些悲凉。乐成帝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很清楚,都说帝王无情,他将这一点做到了十足,只有少数的人知道,他曾经有过情,可随着那个女人的死去,他的感情也被埋葬。
众人更关心的是乐成帝会如何处置李鸿渊,他这人实在太招人恨,就算是没有与他发生过冲突的,也讨厌他嚣张跋扈我行我素,自然不会期望他好。
“皇上,就算此事丽嫔错在先,但是晋亲王就那么顺水推舟的出口调戏丽嫔,也是大逆不道,平常人家也没有儿子调戏父亲妾室的道理,那是悖德,逆伦,于礼于法都当严惩不贷。”一个宫妃越过皇后四妃率先开口道,口中说的倒是大道理,可看向李鸿渊的那双眼,恨意实在太明显。
苏贵妃侧头瞥了她一眼,她知道这个女人为何恨渊儿,渊儿七八岁的时候,撞掉了她肚子里成形的男胎,更是导致她身体受损,不能再受孕,她能安稳到现在,除了皇上补偿她给她晋了嫔位,本身也没有威胁,没想到一直沉寂的人,记恨到现在,还想借机报仇。
李鸿渊也抬头看了那嫔妃一眼,却没印象,他得罪过收拾过的人那么多,哪有那心思去一一记在心里,收回目光,似有意无意的开口,“这美人嘛,还是年龄大点比较有韵味。”
那开口的宫妃刷的一下白了脸,拧紧帕子,不管心中多恨,也不敢再开口。
李鸿渊那就是个混不吝的,有丽嫔在前,他现在说出这话,那就是十足的威胁了,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什么都干得出来,其他人就不行了,尤其是这些后妃们,但凡名誉受点损,轻则冷宫,重则暴毙,而且他也不是蠢人,不必自己动手,随便找个侍卫,甚至是内侍,毁了她们太容易了,依照圣上对他无限纵容,再如何重罚他,也不至于要他的命。而相关的人,能杀的杀,不能杀的皇上也会严令他们闭嘴,如此这般,谁敢跟这活阎王硬碰硬的死磕?
都说只有起错的名儿,没有叫错的外号。活阎王,那可真的是活阎王!
“渊儿,还混说,闭嘴。”苏贵妃厉声喝道,可那眼中写满了担忧。
始终满不在乎的李鸿渊,因为她的话,眼神倒是放放软和了些,周身的锐气也收敛了不少,至少感觉上不再那么倨傲不知悔改,也乖乖的闭上嘴巴不再开口。
苏贵妃似松了一口气,“皇上,渊儿自幼在妾身身边长大,与铭儿、敏襄一般都是妾身的心头肉,不管他们好不好,这一点都是不容改变的事实,他们若是优秀,妾身自然高兴,可他们若做错了事,那也有妾身一半的责任,对他们的责罚,妾身自然也要承担一半,妾身恳求皇上开恩,从轻发落。”
乐成帝缓和了脸色,“你呀,说你什么好,就是你一味的纵着他,才会让他越发的无法无天,他年幼时你还能下狠手管教,长大后就没见你对他说过一句狠话。”
“那不一样,幼时严厉些,能将他们身上不好的地方纠正过来,现在……妾身总不能看着他们遭罪,那不是割妾身的心么?大概也是妾身不会教导孩子,他们三个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说道这里,苏贵妃很是无奈。
“爱妃这话可就说差了,你是如何教孩子的,朕可都看在眼里,这个孽障如今这德性,怪不得你,他生性就暴躁坏脾气,朕又不是不知道,你花在他身上的功夫可是比老三跟敏襄身上还多。至于敏襄,偶尔有些小脾气,朕瞧着也是娇俏惹人爱,寻常人家都讲究女儿娇养,更遑论我们天家公主。老三就更不用说了,朕对他很满意。”
“铭儿在办差之前,可平庸了,现在能让皇上满意,那是皇上教得好。”
乐成帝闻言,龙心大悦,哈哈大笑,哪还有半点生气的模样。
他们这副和乐融融的样子,不知道叫多少人暗中咬碎了牙齿,尤其是乐成帝那句“朕对他很满意”到底只是随便说说,还是别有用意?
“皇上,那渊儿……”
李鸿渊的威胁之言放在那里,就算是皇后也颇为忌惮,她倒是不怕他会动到自己头上,李鸿渊再放肆也不会到这种程度,也不会这么蠢,只怕他用其他的方法,不管不顾的迁怒到自己儿子身上,那么容易就搅合了儿子与侄女的婚事,皇后是半点不敢小觑他的破坏能力,因此,在这个时候也不敢开口说什么。
“依爱妃之见,该如何处置这孽障?”
“皇上,过些日子就是……何不让渊儿去白龙寺住些日子,菇素斋戒,再让武僧看着他,好好收收心,也算是小惩大诫了,皇上以为如何?”
乐成帝脸色微变,转瞬恢复正常,“就依爱妃所言。”
一群等着李鸿渊倒霉的人都黑了脸,这等大错,就这么完了?菇素斋戒一段时间也能算是惩罚?跟闭门思过有什么区别?可是,乐成帝既然同意了,就没有别人置喙的余地,这事就算是众所周知,也不能闹到朝堂上,让乐成帝丢脸的事情,还敢再提起来,你以为自己跟晋亲王一样胆肥?以为会跟晋亲王一样得到宽容?做梦呢!
李鸿渊贪美色,好享受,到了佛门重地,各种清规戒律,这也算是对他的严惩了。——心气不平衡的只能这般安慰自己。
“孽障,立马给我滚去白龙寺,无旨不得返回。”
“儿臣遵旨。”也不等乐成帝叫起,施施然的站起来。
那模样叫乐成帝又想抽他,不过任你如何,他都无动于衷,说得难听点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最后气到的也只是自己。“还伫在这儿作甚,一个个都没事干?都给朕滚!”如此明显的迁怒。
所有看戏的人立马一副自己有要事,一个接一个的告退,还自发的封口。
“你这个孽障还不滚,朕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你。”
“儿臣有话跟母妃说,父皇这会儿还有政事没忙完吧?”言下之意,还不走!
乐成帝终究是气不过,狠狠的给了李鸿渊一脚,这才气冲冲的走了。
李鸿渊看了眼衣角上的脚印,皱皱眉,不是因为疼,纯粹是嫌脏。
苏贵妃很自然的蹲下身,用手绢拂去那脚印,就像是幼时摔了跤,被扶起来,然后她亲自拂去身上的尘土,温言细语的安慰。李鸿渊脸色微微异样,退后一步,“母妃……”
苏贵妃站直身体,慈和的看着他,“怎么啦?”
“这种事自有宫人做,怎么还能劳您亲自动手。”
“母妃这是习惯了,你要是不喜欢,母妃日后会注意的。”
“不是不喜欢,儿臣只是……”李鸿渊顿了顿,似乎后面的不知道该如何说。
“你只是心疼母妃,母妃知道。你呀,少惹你父皇生气,他自然不会对你动手,那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今儿又是怎么回事,母妃相信你不会真的那么任性妄为,就算丽嫔行为不端在先,你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凑上去,刚才那么多人你不愿意说,现在,能不能说给母妃听听?”苏贵妃温声说道。
李鸿渊冷着一张脸不愿开口。
“娘娘,主子是前几日见到丽嫔娘娘对您不敬,所以才……”
“闭嘴。”李鸿渊冷声打断沐公公的话。
苏贵妃怔了怔,眼中迅速的泛起了泪花,倍感窝心,“渊儿,你真是……”
“母妃……”李鸿渊蹙着眉,脸色越发的冷,不过谁都看得出来,他是不知道怎么安抚苏贵妃,因为手足无措,才会越发显得冷淡。
苏贵妃擦了擦没掉下来的眼泪,笑得很开心,“别人都说我儿怎么怎么不好,他们哪里知道,我儿最是孝顺贴心不过了。只是渊儿,日后别做这种有损自己名声的事情,母妃在这后宫二十多年,丽嫔不过是个恃宠而骄的小丫头,见得多了,母妃还不将她放在眼里。你父皇是什么心思,母妃再清楚不过了,他也不过是贪图一时新鲜,长久不了。”
“母妃别听沐安胡说,儿臣不过是一时兴起。”
苏贵妃见他不承认,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那表情,分明是说:母妃知道,渊儿是害羞。“渊儿啊,此次去了白龙寺,你就安安心心的住一段时间,虽然是菇素斋戒,但是白龙寺的斋菜是出了名的好吃,母妃在入宫之前,没少专程跑出吃斋菜。除此之外呢,没事就抄抄佛经,就当是为你父皇祈福,别惹出其他什么乱子,那是佛门重地,沾了不该沾的东西,你父皇怕是真的要生气了,这次听母妃的,忍耐一段时间,好不好?”
李鸿渊顿了顿,“儿臣知道了,母妃无需担心。”
“那就好。”苏贵妃知道,只要是他答应自己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
“如此儿臣先告退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会回来,母妃保重。”
“你放心,你父皇不会让你在白龙寺呆太久的。”苏贵妃似有深意的说道。
只当她会找机会向乐成帝求情。
李鸿渊可有可无的点点头,对此事全不在意。“儿臣告退。”
等李鸿渊走远了,苏贵妃身边的嬷嬷开口道:“要说这母子就是母子,是别人远比不了的,王爷在外面再如何,在娘娘跟前,也依旧跟小时候一般呢。”
“是啊,渊儿其实很聪慧,因为我跟铭儿,他才放弃了不少。”苏贵妃低声说道。
睿亲王李鸿铭站在不远处的树后,沉默的看着听着,然后面无表情的离开,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渐行渐远,而李鸿渊周身的冷厉气息越发浓重,沐公公跟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喘,明明昨儿晚上说要去白龙寺休养一段时间,今日就达成了目的,怎么看都像是早有计划。那么简单心想事成,且算是一箭多雕,该高兴才是,可是看他这样,心绪是比前往骆家之前还差啊。
沐公公思前想后,这问题可能出在苏贵妃身上,他们这些人,也就知道主子对皇位有野心,而且是志在必得,私下里撒网布局非常大,或许因为这样觉得愧对将他养大成人的苏贵妃?还是说,主子与苏贵妃并不是表面那般的母子情深?具体怎么回事,主子没提过,也没有明显的表示过,任他想破脑袋也无济于事。
不过,这件事也用不着他费心思去揣测。
出了宫门,李鸿渊在上车之前,看了眼巍峨的皇宫,想到苏贵妃最后的嘱托,惩罚是假,祈福是真,至于这祈福的对象嘛……自然是不能沾惹不该沾惹的东西,那可是他好父皇心中的禁忌,再如何纵容他,在这上面踩了他的底线,也会遭手他雷霆之怒。不过,就算他将佛门重地的戒律破了一干二净,也要你们知道才行啊。
回到晋亲王府,因为早有准备,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倒是没有大张旗鼓,毕竟,堂堂亲王被罚,怎么看都不是光彩的事儿。
龚嬷嬷接到暗卫传来的东西,气得直哆嗦,好容易才平复了心绪,转身,不得不去找自家姑娘。
“姑娘,白龙寺的桃花开了,你要不要去瞧一瞧?白龙寺的那片桃林非常大,每逢花期,都格外漂亮,整个京城,绝对找不到比那儿更好的桃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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