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琴很快被带来了,她噗通跪在隶王跟前,面如土色,却是不敢隐瞒,把先前说过的话一字不漏地又说了一遍与隶王听,只是她越说,隶王的脸色便越发难看,他如同冰一样的目光冰冷觑着贺良娣,让她不禁冷汗津津,还不等蓝琴说完,她已是吓得面无人色,也跪在了隶王跟前。
“王爷,这,这不是妾身做得,妾不曾做过魇镇王妃之事,请王爷明查呀!”她禁不住哭出声来,她知道若真是叫隶王认定是她做得,只怕即刻就会要了她的命,即便她再得宠也是无用。
隶王脸色沉沉,他翻了翻漆木盘中的魇镇之物,开口问蓝琴:“你说那日领了婆子进来的是谁?”
蓝琴战战兢兢地回道:“是,是良娣贴身丫头锦簇。”
隶王向一旁伺候的人吩咐道:“去把那丫头与我叫过来,我要问个明白!”
锦簇被带过来时,还是一副愣愣怔怔的模样,与隶王和隶王妃见过礼,只听隶王语气平淡地问道:“前几**可曾领了个婆子进王府,还带着她去了景和堂贺良娣厢房?”
锦簇一哆嗦,忙偷偷抬头看,只见隶王面色如常,只是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那张黄纸符咒,似乎不过随口一问。她心里不那么惊恐了,壮起胆子道:“回王爷的话,婢子的确领了个婆子进了景和堂,只是那是良娣远房姨母,只是过来探望良娣,并非什么歹人。"
“好一个远房姨母!既然是贺家远房亲戚,你便说个明白,是哪一房哪一处的远亲,我叫人去查个明白,带了她来与府里人认一认,从前院到内门,再到景和堂一个一个认,看看究竟是不是!看是哪一房亲戚能给你这样的物件教你做魇镇巫蛊之术!”他说道最后咬牙切齿,将那符咒揉作一团连漆木盘子尽数摔到贺良娣身上。
贺良娣被吓得面无人色,哀哀哭了起来:“王爷,妾身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呀,那婆子真的只是位远房亲戚,并不会什么巫蛊之术,一定是有人嫁祸妾身,还请王爷明查,还妾一个清白!”她说着连连叩头,哭得梨huā带雨,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崔良娣一脸怯怯,在旁低声道:“王爷,贺姐姐自来最是心善,哪里能做出这等事来,想来是那起子下人不服管束,才会污蔑姐姐,不然魇镇这般大的事,怎么会只有蓝琴一人看到,还是要好好审一审院子里伺候的人,莫要冤枉了姐姐去。"
隶王此时脸上满是厉色,咬牙一个字一个字与贺良娣道:“好,你不肯认,我就好好审一审你院子里的人,一个都不落下,总有人知道究竟!”他狠狠吩咐道:“把景和堂伺候的人都拉下去好好审问,若有胆敢隐瞒的,只管扒了皮丢到城外乱葬岗子上去,把这个锦簇也拉下去,一并审问!”
锦簇吓得哭着求饶,隶王毫不理会,只是冰冷地望着贺良娣,看着她吓得浑身发颤哭也哭不出来。
隶王妃冷冷看着这一切,看着贺良娣哭得哀痛,隶王的冷酷,只觉得这一切似乎有些荒唐,这不是他宠爱的女人吗,原来他也会这般残忍地对待,全然没有以往地纵容,贺良娣在王府里跋扈,不把她这个王妃放在眼里她并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不过问罢了,却不想竟然也会这样对贺良娣。
隶王看着婆子把锦簇拉出去,这才慢慢转过头来,望着王妃,眼神复杂,许久才说出一句:"你宽心,我会再请医官来替你看诊,必然会好起来的。"他望着眼前憔悴地脱了形的她,心中是百般滋味,终究说不出更多,只能沉默。
隶王妃难掩心头的苦涩,嫁过来两年了,这是他第一次说出一句关心体贴的话,却是在她病的如此沉重的时候,只是这一句话又能如何。她低下眉眼,低低声道:"谢王爷。"她已经无话可说。
隶王听出了她的冷漠疏离,目光里有微微的痛,生生别开脸,不敢再看她灰白的脸。
院子里却是一片哭泣哀求声,景和堂里伺候的丫头婆子都被带过来了,挨个审问着,但凡有半点含糊便会挨打被掌嘴,素来骄横的景和堂里的人哪里受过这种处罚,哭闹成了一团。只是负责问话的婆子却是半点不肯轻饶,依旧下手狠辣,誓要问出个究竟来。
许久,锦心进来回话道:"锦簇和几个贴身伺候的都招了,说那婆子是五仙观里的黄婆子,最是会些道法妖术,是贺夫人与了她银钱来王府做法事的。"她停了停,接着道:"说是贺良娣把王妃的生辰与了黄婆子,要她做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