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心头火,与何妈妈说:“有劳妈妈走这一遭,待我思量妥当自会与大郎说。”
何妈妈看着跟前的苏云,暗暗冷笑,先前听玉娘说,这苏云娘已是换了个性子,不那么好欺负了,自己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的模样了,今儿来一瞧,分明还是那软弱的模样,看情形,还是一门心思想回邹家,哪怕是做妾都情愿。只可惜老夫人的打算是,等苏云娘甘愿做妾,便把她送到洛水的庄子上去,再也不要想有回府的一日,如此也能不得罪邹家,还能落个好名声。
她轻蔑地瞧了一眼苏云,起身道:“话已经带到了,老身这就告辞了。”也不等苏云的回话,自顾自转身走了。
苏云气了个愣怔,这邹家人也太过欺负人了,竟然登门叫自己自请做妾,还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竟然这般小看人!
“小巧,”苏云咬牙道,“想法子给邹大郎传个消息,就说若是不早日送了放妻书和陪嫁回来,就与他去官府见。”小巧战战兢兢应下。
何妈妈才走,王氏就急匆匆地进来,却是连招呼也不打,径直进了房来:“云娘,邹家来人说什么?可是说了何时来接你?”
苏云慢条斯理地向王氏笑着说道:“大嫂这般着急,何妈妈不过是来瞧瞧我,问一问是不是愿意回府去,只是要自请做妾。”
王氏听到这里,脸色一松,连声道:“你可是应了她了?”
苏云一笑:“大嫂放心,过几日就会有消息。”
邹府。邹霖听了贴身仆从递进来的消息,脸色发青:“她居然敢说不把放妻书和陪嫁送过去,就要告到官府去?!”
那名仆从不曾见过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大郎这般气恼的模样,吓得缩了缩脖子,低声应着:“大奶奶身边伺候的小巧是这么跟小的说的,说是务必要说与郎君知道。”
邹霖气的狠狠一拍桌案,桌案上的书卷和砚台纸笔都被震地散开来:“苏云娘,好个苏云娘,我料不到她竟然变得如此胆大,几次三番要挟我,就是为了要跟我和离。”其实他不知道,苏云更想要的是陪嫁的钱财,对于是休弃还是和离倒是不怎么在意。
那仆从咽了口口水,只怕眼前火冒三丈的大郎会迁怒于他,只得低声应了一句:“如今要怎么是好?”
邹霖只觉得满心怒火,却是无处发泄,咬牙坐在桌案前,他如今拿苏云娘是一点法子也没有了,拿休弃吓唬她,她就敢跟他闹到官府去,宠妾灭妻的名声他也担不起,不能为了这个毁了前途,可是和离……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并不想放苏云娘就这么走了,至少不该是她自己要和离。可是老夫人却是日日催着逼着,过不了两个月也该去长安了,曹家那边也不好拖着。
“去把高福叫过来。”邹霖郁郁地吩咐仆从,到了这时候,他只能先把放妻书和陪嫁送回去了,想来那个女人只是一时糊涂,还会后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