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卿回想当日去如来寺,完全是巧遇顾子衿的缘故,最根本的原因也是皇上一时兴起,说了要去名寺上香,纯属临时起意,无人能掌握动向。
却在山上遇见了窦家的庶出女儿。
而皇上为了试她,便故意对相貌与窦沅沅有几分神似的如画表示了兴趣,一切的巧合,造成了今日。
如画瞥了董卿一眼,见她微微蹙眉,低头沉思,大概是在沉吟她的投诚有几分真意?董卿与窦沅沅的仇隙结得愈深,藉由她的手,把她送上皇上的龙床机会愈高。
她得利用董卿跟窦沅沅的矛盾。
"公子是否有吃过,饮用过,或是碰过任何窦沅沅的东西,而导致失态的状况发生过?"如画缓缓说道。
她欲将董卿拉向她这边,那么势必得踩着窦沅沅,也只有踩着她,她才能往上爬。
她拿出了绝对的诚意,出卖了同父异母的姐姐。
董卿闻言,怔了片刻,忙不迭道:"妳何出此言?"
如画道:"窦沅沅虽为女子,对于药性却相当的研究,极为专精,她下毒从不会露出破绽,连我也弄不清,她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呢。请大人务必小心。"
董卿低头沉吟,与皇上出行当天,她确实失态了,她曾经怀疑窦沅沅在糕点里掺了东西,可惜她大醉了一场,等她酒醒,那些糕点早被鸿玉给扔了三天了。
她一双利眸紧盯着如画,沉声道:"妳为何告诉本官这些事?"
如画的身份等殊,她不得不慎。
如画抺一抺眼泪道:"窦沅沅虽然是如画的姐姐,可她却视如画如仇,我母亲便是被她跟大夫人给活活折磨死的,我们之间从不存在姐妹情谊,却是仇深似海。"
"所以,妳才向我投诚了吗?"
还不惜掀了自己的身世。
"董大人是个聪明人,如画不敢相暪,我确实有私心。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如画自知卑微,若想出人头地,便得凭仗显贵,大人跟窦沅沅,如画只能择一而栖。"
董卿听了,不在做表示,只是淡然的抬抬手道:"药都快凉了,快送进去吧。"
如画摸不透她的心思,怔了片刻,方才起身,转个身子,正欲进门,她却又突然道:"等等!妳把汤碗搁着,去跟总管要一些泻药过来,速去速回。"
泻药?
如画未明所以,又想两边逢迎,从中获利,投诚于她,只好依稀照办,搁下汤药,匆匆前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果然带回了一包泻药。
然后,她脸色惨白的看董卿将那一包泻药全部掺进了皇上的汤药里。
那么一大包,全部喝完,不拉上十天,也得半个月起不了床了。
如画被她的举动吓得颤唇道:"大人,这是给皇上服用的汤药啊。"
董卿却是云淡风清的将掺了大量泻药的汤碗递给她,笑道:"快进去吧,皇上正等着服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