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红蕖进来,围在老太太床前的众人忙不迭的让出一条道来。红蕖也不客气,知晓此时是紧急时刻,只略点了个头打过招呼,便是扣住老太太的手腕认真诊起脉来。
顾婉音她们自然是大气也不敢出,仔细的看着红蕖脸上的神色,唯恐错过一星半点。
好在红蕖诊断完毕之后露出个浅笑,又道:“只是急怒攻心,好在救心丸吃得及时,并没有什么大碍。只等太医来了开方子就好。现在却是不必动老夫人,让她好好休息一番才好。”
众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不料红蕖又道:“老夫人到底上了年纪,平日最好不要大喜大怒,否则伤身。”
众人忙点头应诺。而此时二太太好似已经支撑不住,额上细细的冒出一层汗来,脸色蜡黄,极为吓人。
顾婉音看得真切,皱了皱眉,只得又向红蕖恳求道:“红蕖姑娘,我们二太太今儿也不舒服,你顺带替她瞧一瞧可好?”若是二太太就这么倒在了这里,一来不好看,而来老太太知晓了,只怕又要糟心。
不过是举手之劳,红蕖自然不会拒绝。当下替二太太诊脉过后,却是讶异的挑了挑眉:“二太太肝气郁结,过度伤心导致血脉不畅……”不用说,自然是因为二老爷了。不过,说起来顾婉音也是有些责任的。二太太最是心疼银子,如今连番遭受打击,心情能好就怪了。
听了红蕖这样说,顾婉音也不请红蕖开方子,便谢过红蕖,亲自送红蕖往外走。一面走她一面笑着感激道:“说起来,今日还多亏有你在,否则一时半会的也请不到大夫,我们可是不知如何是好。”
红蕖爽快一笑:“举手之劳罢了。对了,我瞧着世子妃体质有些偏寒,不如我写几个药膳方子给世子妃调养一二?”
闻言顾婉音自然是喜不自胜,忙道谢道:“那我便是不客气了。只是劳烦了你。”
“写个方子有什么?片刻的功夫罢了。倒是这几日,我住在语绯那儿,劳烦了世子妃了。”这几日顾婉音每日不仅自己要过去几次,还差人探望几次,频频送吃食点心的,红蕖看在眼里,很是感动。投桃报李,这才主动提出这件事情。换做他人,红蕖是断然不肯开方子的。毕竟是药三分毒,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所以方才红蕖虽然替老太太和二太太诊脉,却是只字不提方子和用药。
“这算什么?”顾婉音也是爽朗一笑,瞧着红蕖笑道:“你这几日细心照顾语绯,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说什么劳烦?若这算是劳烦,那我倒是巴不得你日日都劳烦我呢有你在,以后咱们请大夫的银子都省了,买多少点心首饰不够的?”
二人有说有笑的走到院子门口,冷不防外头冲击来一个人,夹着一身的雨水将二人溅了一身。不仅如此,那人步伐极重,偏门口有积了水,用力一踩之下,竟是溅了许多泥水在她们二人的裙子上。
顾婉音惊了一跳,又见红蕖一身的狼狈,顿时便是有些恼怒,刚出声打算狠狠斥责这毛手毛脚之人一番,不料一抬头却是瞧见了周瑞明。便讶然挑眉:“二弟?”
周瑞明此时看起来比她们还狼狈许多,大约是出来匆忙,又走得极快,虽然有伞可衣裳还是湿了不少。鞋子也是布满了泥水。更让人惊愕的是——周瑞明此时双目赤红,双颊潮红然脸色却是苍白,看上去精神也不好。
周瑞明见自己冲撞了人,便忙站定,立在一旁,目不斜视,来不及与顾婉音问好便是急忙问道:“大嫂,老夫人如何了?”看来他如此急切,也是因为听了老太太晕厥过去的消息。
顾婉音将红蕖挡在身后,脸上这才缓和了许多,“没什么大碍了。倒是你,这样毛躁,冲撞了人可怎么好?还有你自己也是,也该顾惜身子,淋了雨要是生病了可怎么好?”说完她低头去瞧一眼红蕖裙子上的泥水,歉然道:“红蕖,真是对不住了。”
周瑞明这才想起自己还未道歉,便忙作揖歉然道:“是我不好,冲撞了嫂子和这位姑娘,还请原谅一二。”
红蕖生性爽朗,性子也柔和,知晓周瑞明是急着去看老太太,便爽快道:“无妨,公子也别往心里去。”说罢看一眼周瑞明那样子,犹豫了一下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顾婉音让周瑞明进去,她自己则又吩咐素琴亲自送红蕖回去。不料红蕖临走时却是压低声音对她言道:“一会大夫来了,也给那位公子瞧一瞧吧。只怕他的病情,比起老太太二太太来更加严重。若是拖久了,说不得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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