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直吃到日头西沉,韩半城才在韩迁的搀扶下,慢慢的爬上马车,回府去了。
孟振业刚刚回到堂屋,却见浦氏正那里,将那些没有太动的菜,轻轻的折在一起,那桌上尚留着四五只蟹,她想了想,赶紧的收起来,孟振业不由问道:“太太,你这是要做甚么?”
“我……”浦氏吓了一跳,“留给我娘家人一会来拉着去喂猪吧。丢了怪可惜的。”
孟振业摇摇头,想着今日之席,浦氏也是出了大力,这些剩菜,就是给了浦家那些大舅,也不为过,只是总是让大舅二舅来拉剩菜,他这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浦氏将菜折好,又吩咐马大妮好好的收在一起,待会让浦大牛过来拉走,一边又赶紧的跟在孟振业的后面,看着他微微有些摇晃的身子,显然是喝得有些高了,连忙上前,轻轻搀扶着孟振业,柔声道:“老爷,今日这些菜,可入得韩老爷的眼。”
“极好,累了你了。”孟振业轻轻的说道,一边放慢了脚步,他这会子稍稍的有些头晕,果然这酒不能多喝。
“光是这些蟹,便是花了十两银子,再加上那些菜,一桌酒席算下来,也有五十两银子了。”浦氏看着孟振业今日的脸色平和,慢慢的说道:“这些银子,我却是从自己的私房钱中拿出来的。”
“太太变得这样的大方了?”孟振业听着浦氏的话,不由得打趣了一下。
“老爷总是将我看扁了,虽然我不是三娘子的亲娘。怎么她也叫我一声太太,再说着,这也是咱们孟家的事,我若是做不好。岂不是让韩老爷瞧不起,三娘子本来脸上就有斑点,若是再让他们瞧不起。只怕三娘子嫁过去,再受气。”浦氏一口气说了这样多,她从来没有这样柔声细气的说过话,孟振业不由得愣了愣,望了望浦氏,思虑道:“太太可受是甚么剌激?”
“我受哪门子的剌激!”浦氏立刻大叫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我可不能让人家在后面戳我的脊梁骨。说我这个继母虐待前妻留下的小娘子。”
“呵呵,太太今日做得极好,老爷我也跟着太太沾光了。”孟振业听着浦氏大叫,这才放下心来。
那边浦氏又扶着孟振业走了几步,犹豫了半天。方才说道:“老爷,我并没有太多的银子,水渠放水,我那些田也要开始耕种了……”
孟振业虽然喝得有些高,脑子却是清醒的,听着浦氏的话,心中一动,立刻明白浦氏的意思,却是装着糊涂道:“今日高兴。这酒喝得真是太多了,我这会子,脑子直疼,太太,我要回屋休息一下,今日多谢太太了。”
浦氏不知道是假。赶紧的扶着孟振业回到房间躺下,又扯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慢慢走到外屋,坐在那圆桌旁,想着自己那五十两银子,不由得一阵心疼加肉疼。
韩宁直到天黑的时候,方才赶回来了,孟楚清已经洗漱完毕,坐在被筒里跟梅枝聊天。她午饭吃得晚,晚饭也就没吃,只喝了一点蛋汤。戚妈妈怕她半夜又饿,又让虞嫂摊了两个小小的鸡蛋饼,里面夹了一些肉生和小菜,包起来,放在暖炉上烘着,等着她饿的时候再吃。
孟楚清看着韩宁进来,连忙的问道:“出了甚么事?”
韩宁摇摇头:“可是二妹太张狂了,一个女孩子家,这样的事也能做出来。惹出这样的祸事来,看她知不知道害怕。”
“到底发生了甚么事!”孟楚清急道。
“二妹将人打伤了。”韩宁坐在桌前,戚妈妈赶紧的递了一杯茶到他面前,他赶着喝了好几口,方才放下。
孟楚清看着他那个样子,赶紧的又问道:“你晚上可吃饭了?”
“我赶回去的时候,府里乱成一锅粥,我看看也没有办法,只有明天到知县大人那里求情,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所以饭也没吃,就赶了回来。”
“那暖炉上有我特意给你留的鸡蛋饼,你吃了吧。”戚妈妈又想笑,又无语,赶紧的将腾得有些干脆的鸡蛋饼拿过来,放在韩宁的面前,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韩宁大概是饿坏了,三口五口的,两个饼就下了肚。又喝了一杯茶,方才缓了过来。
孟楚清道:“二娘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能将人打伤,就算是打伤了府里的下人,不过赔些银子,哪就需要去告官?”
“不是下人,是那个写酸文的王继。二妹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用银子雇了几个街上的混混,一棍子,将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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