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恩负义”
孟楚洁却冲她摆了摆手,道:“你的词,用错了,忘恩负义,是主人和主人之间,才用得上的词,你一个下人,同我讲甚么忘恩负义?你吃了我家的粮食,就该替我去监工,天经地义,单凭这个,你就能登堂入室,与我同一个桌子吃饭了?你也未免太得寸进尺真不知我爹是怎么想的,竟教你一个丑婆姨,给迷得七晕八素。”
董丽娇没有继续同她辩驳,只是冷笑两声,丢下一句“咱们走着瞧”,转身就走。路过孟楚清身旁时,还迁怒于孟楚清,狠狠地将她的肩膀撞了一下。
孟楚洁大惊失色,慌忙扑上来,连声问孟楚清有没有事,问完,不等孟楚清回答,又拔腿朝前冲,声称要追上董丽娇,好好教训她一顿。
孟楚清连忙拉住她,道:“三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赶在她风头正劲的时候?”
孟楚洁怒视于她,出言相讥:“五妹,你要摆那嫡出小娘子的风范,可别拉上我,我就是一个庶出,大大咧咧惯了。”说着,硬是挣脱出她的手,追上董丽娇,狠狠扇了她两巴掌。
董丽娇吃痛,捂住脸连退好几步,脸上的表情,却像是看到甚么好笑的事:“你昨日不是还跟你五妹过不去,同她吵了一架么,今儿我替你撞了她一下,你不感激我也就罢了,怎却还来打我?真是不知好歹。”
孟楚洁闻言,干脆逼近几步,又打了她一巴掌,道:“你傻呀,我再同她有嫌隙,也比同你亲撒,不帮她,难道还来帮着你?”
董丽娇怔了一怔,恨声道:“好个孟三娘,你等着。”说完,转身朝后罩房的方向跑了。
孟楚洁看看自己的手,咦了一声:“她居然没去找爹告状,莫非是我没打重?”
孟楚清却有些忧心忡忡,按着肩膀走过来道:“她这是不屑于告小状哩,不晓得甚么时候,就给你下个大绊子了,三姐你须得留心她。”
“一个博来的下人,我怕她?”孟楚洁不以为意,斜瞥着孟楚清道,“五妹,你这是怎么了,如此绵软,可不像你平日里的性子,莫非是平日里使钱使惯了,以为这也是钱能摆平的事?”
孟楚清好气又好笑,直拿着头摆,孟楚洁瞪了她一眼,穿过随墙小门,出去了。
梅枝在旁候了好一时,见孟楚洁走了,赶忙冲上来,扶了孟楚清朝回走,嘀咕道:“三娘子说错了,这事儿还真只能用钱摆平,不然闹到老爷面前,可该怎么说呢?董丽娇只要来一句‘是走路不当心’,老爷就不可能重重罚她,所以,还不如请人暗地里揍她一顿。三娘子与五娘子,到底也不如先前那般亲热了,见五娘子被撞,也不说跟着来瞧瞧伤势,毕竟五娘子也是因为她,才会被董丽娇迁怒的不是?难道她还以为,她替五娘子报了仇,五娘子就该感激她了?也不想想,五娘子这伤,是因为谁挨的,五娘子不记恨她就算心软了,她还真……”
她嘀嘀咕咕,念了好大一篇,孟楚清听到头晕,连连喊停,哭笑不得道:“梅枝,我先前可没发现你这样唠叨。”
梅枝跺跺脚:“五娘子就是太心慈。”
说着进了屋,直接到寝室坐下,褪了衣裳来看伤势,却见肩膀上好大一块淤青,青中还带着紫,梅枝倒抽一口冷气,心疼得眼泪汪汪,连忙拿药膏来涂上。一时戚妈妈来换班,梅枝还不肯下去,声称五娘子受了伤,要守着她。孟楚清哭笑不得:“多大点子事,哪里就这般娇气了。”她一面说着,一面却又忍不住抽气。
可不就是这般娇气梅枝扑哧一笑,眼泪飞了出来,正好溅在戚妈**衣襟上。戚妈妈跺跺脚,骂她道:“就只晓得守着五娘子哭,平日里的机灵劲儿,上哪儿去了?”
孟楚清舍不得梅枝挨骂,忙哄戚妈妈道:“她哪有妈妈认得的人多,这事儿还得妈妈出马才行。”
戚妈妈看着孟楚清青紫的肩膀,满心难受,就连被戴了高帽子也高兴不起来,气哼哼地出门,寻人整治董丽娇去了。
候得药膏干了,梅枝帮孟楚清掩上衣裳,重新系好腰带,又跑去翻出一本野史,塞到她手里,道:“五娘子今儿受了伤,也该歇一歇,莫要成日里琢磨甚么田呀渠的。”
“依你。”孟楚清从善如流,出去朝铺了凉席的罗汉床上一躺,舒舒服服地看起书来。
梅枝赶忙把小炕桌移到外边,端了凉水和果子来,一面给她打扇,一面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闲话。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