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是在玄天宗山下碰见的孩子嘛!可是,自个明明刚才还在凤仪山的呀。怎么一会子就到了玄天宗呢?当初从玄天宗回去的时候,和师父可是整整走了有月余的。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耳旁传来小孩闷闷的声音,“见着我不高兴?”
“怎么会呢!”小孩一双黑漆漆的瞳仁,微蓝的眼白上带着几分红,仿佛随时都能流出水来。鼻尖上也是红红的,显得的几分可怜。对着这样的神情,三妹可是最没抵抗,忙答道。随即又问道,“为什么哭呀?”她可是记得在山下的时候,他可是勇敢骄傲的像个小狼似的。
白少羽轻轻一笑,眼眸完成了可爱的月牙。“想家!”小男孩的骄傲,让他说不出什么诉苦的话,随意找了个借口。
原本还信了,但视线一转,恰好瞧见白少羽裸露的胳膊,猛得开口道,“被欺负了!”雪白的皮肤上残留着几个清晰可见青紫印痕。
默默的抽回手,拽了拽衣袖,将那片青紫给遮住。在白家时,即使不受待见,但也没人敢欺负他。但到了玄天宗之后,他不过是个低微的外门弟子。“是我实力不如人!”
“他们?”语气悠得拔高,三妹只觉得胸口堵堵的,可是她也不晓得该怎么办。拉过他的手,紧接着掌心泛着淡淡的红光,缓缓的沿着白少羽的经脉游走。
掌心中传来的温暖,以及对方的关怀直至白少羽的心底。经脉中游走的温暖灵气,让白少羽觉得就像在冬日里泡在温泉中一般,整个身子都放松了。眼皮越来越重,身子一歪,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翌日,睁开双眼后,白少羽利落的翻身起床,与往日里那种凝滞感不同的是,整个身体中好像充斥着用不完的力气。抬起胳膊,随着向后滑下的袖子,露出来的胳膊上皮肤一片雪白。原来、原来,昨个晚上里的不是梦!小手摸了摸昨日还青紫的地方,仅抿的小嘴不有翘了起来。简单的梳洗之后,便去大厅之中听课。
即便穿着最为简单的素色袍子,还不是很合身的那种,仍旧遮不住小孩的眉眼的清俊华贵。呆在一帮外门弟子当中,尤为显眼。想与其亲近的有,因而生厌的亦有。
玄天宗乃天下第一大派,门风端正。可惜林子大了啥鸟都有,这却是亘古不变的理。昆仑九重山,玄天九重,一二重山,便是外门弟子所呆的地方。
其中不乏修炼了很久,仍然徘徊在炼气的境界。有了气机,寿数当有一二,自是要比普通凡人多得多。只是在昆仑这地界,莫说一两百的寿数,千年寿数的都不在少数。
白少羽天赋出众,入门不久便已生了气感。如此一来,羡慕的,嫉恨的各式各样的情绪都一股脑的涌出。尤其那些已是寿数快尽,心态上也有些变化。只是这些人常年混迹在一二峰,熟悉各方关系。
最初见着白少羽时,被他的气质容貌给惊了下,以为是哪个世家的小公子,偷偷出来的。久而久之,见其吃穿用度皆是与他们一般无二,便生了欺辱的心思。
每日里应付乱七八糟的事便花费了诸多闲暇,更甚伤重之时,连着前往听大课的机会都没有。修为进度自是慢了下来。如此一来,更是如了旁人的意。
今日是四峰的厉师兄为住在的二三两峰的弟子传道。说起这个厉师兄,也颇有点传奇色彩。原先他也不过是个资质低下,根骨驳杂的外门杂役。连着他们这些外门弟子都不如。后来偶然于集市中淘得一枚灵果,却是有洗髓之效。食用之后,原本杂乱几乎无法融入灵气的五灵根,一下飞跃至三灵根。
再则其人性子坚毅,心无旁贷。短短二十三年,踏入筑基,正式窥得大道之径。即便是玄天宗这样的大门派,能几十年间筑基成功的弟子,也是不多的。而且因着他的修炼,乃是由本人自行摸索,许多的心得体会,由他诉来,远比那些玄之又玄的法诀,更易让人接受。往往在他给外门弟子讲经传道时,整个大堂座无虚席,今日亦是如此。
白少羽出生世家,自小熟读经史。若是凡人世家,此举最是正常不过,然而白家可是修真大族。族中子侄再修炼本家法诀,功夫时,他则被拘在家中看书,还是些酸儒之说,则不得不耐人寻味了。
年岁尚幼的他,凭过人的记忆力硬生生背下不少口诀,无人指导,想要理解通透很难很难。故而每每厉师兄的课,白少羽也是一次不落的。昨日那几个将他揍个半死,无非是不希望他不来上课。这些长年被嫉妒扭曲的人心中,是巴不得别人比他们更不好。
故看见白少羽出现在听课的大堂中,光洁白嫩的小脸丝毫不见淤青伤痕,面色红润,自是惊诧。就待上前寻事,就见厉师兄出现在众人跟前。
走在路上的白少羽,还不断思索方才师兄所说的法门,视线中忽然出现几双青布靴子男子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