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书记不会是在说反话吧?张文军悄悄观察吴越的神色:很平静,隐隐带着笑意,不由纳闷了,吴书记高兴什么?就算天天如此,一个星期也只能募集一百多万,离一千万差老远了。
“不错,不错。张主任,同志们工作开展的很顺利嘛。”吴越把烟盒推给张文军,看到他抽出了一支烟,示意他坐下说话。
“吴书记——”张文军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接吴越的话,说,是啊,那是睁眼说瞎话;说,吴书记我们工作不到位,那是跟领导唱对台戏。
“我们袁桥镇的中小企业带了个好头嘛。”吴越没有注意张文军,看着统计表,依旧兴致勃勃,“超出我的预计了。”稍稍抬头,目光还在统计表上,“张主任,袁桥有线台开始播放没有?”
“今晚七点开播。”
“提早,越早越好。把这些认捐的数额全部打上去。”
“吴书记,我已经安排了。”
“嗯,石牌运来没有,刻字的师傅呢?”
“估计天黑前才能到。”
“张主任。”吴越目光终于离开报表,抬起头望着张文军,“刻字师傅一到,赶紧安排他吃饭,饭菜丰盛点。吃完饭,连夜开工,工资高一些没关系。你在活动广场架几盏太阳灯,围观的群众越多越好。另外,你让你们办公室几个小年轻也过去,群众要问,由他们回答。对了,买几个扩音器,声音响了,听见、听明白的人就多。”
张文军站起来,“吴书记,我这就去落实。”
“等等。”吴越招招手,“我联系了平亭日报的记者陈立强,明天请姜主任陪同陈记者去认捐的企业做采访。文章要发在平亭日报的,这个消息,你也可以通知有线台播出。”
袁桥有线台播出企业募捐的消息不到半个小时,张文军电话就被打爆了,事后粗粗一统计,嗨,认捐企业一下多了三十几家,数额超过了三百万。
刻字师傅的威力落后了一步,但传播范围更广,毕竟袁桥有线台大部分群众难得去关心,可活动广场边上每天都有上万人经过。
到了第二天中午,居然真有企业老板亲自开车到综治办开交捐款。
募捐变得越来越顺利,到了第四天,陈记者的采访报道意见报,综治办从早晨到晚上就没断过人。在袁桥办厂办企业的老板不用说,就连在外地的老板也有赶来的,还有的直接打电话汇款。
吴越估计的没错,个人捐款一开头,在老板中很快酿成一股攀比风潮。你捐一万?好,我两万。你两万啊,我五万。有的已经捐过的,一听说,某某超过他了,调头又来追加捐款。
一个星期时间,捐款就接近二千万,企业募集停了,可个人捐款却停不下来。综治办要截止,可是那些老板不答应啊,只好延期又延期,最后又拖了一个星期,最终统计结果,综治办一共募集到二千三百多万。
这个数额不但把综治办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也让吴越暗暗吃惊。
钱不够伤脑筋,钱一多也烫手。一些风言风语也开始在袁桥慢慢出现,说,综治办借募集中饱私囊。说,吴越为了个人政绩不顾企业死活。
吴越本来准备请凌博山挂帅搞一个综合治理领导小组的,这也是对一把手的尊重,没想到凌博山一口就回绝了,当然,话是说的很好听的,吴书记,这是你分管的范围,我要是插手,会被其他同志误会我凌博山手伸的太长,事事处处要插一脚。
凌博山认为是烫手山芋的东西,董辉自然也不会去沾手,不过,他也是自作多情,吴越压根也没打算要他参与。
“吴书记,外界的传言越来越难听了。”
姜文清有些担心的看着吴越,他现在的工作重心倾向了综治办,去吴越办公室的次数也比原来要多。
“老姜,钱拿来是给群众办事的,又没有一分一毫进你我和综治办其他工作人员的口袋,咱们怕什么闲言碎语?”吴越翻看着办公桌上几张纸片,问姜文清,“明天这个募捐表彰会,镇里那些领导到场?”
“吴书记——”姜文清欲言又止,他一个个去请了,最后答应来的,只有武装部长许世朝一个。
“都很忙?”吴越摸着下巴,嘴角显出一抹嘲讽,“只怕到了明天一个个抢着要参加吧。老姜,把表彰会改一个地点,改在袁桥中学的礼堂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