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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白杨树一般笔直的背影,金杨深深透了口气,拔腿跟上。
杨慧红一直木然呆坐在院子里的褪色藤椅上,听到开门声响,如同受惊的母猫般陡然站了起来,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进来的两个男人。
一前一后。
年长的和年轻的。
年长的这个男人曾经令她刻骨难忘,然而生活地沧桑用十九载磨平了刻痕,相对来说,现在和她和她的家庭更亲密的,是满山屯身后的这今年轻男人。
“满山屯,我说过不再见你,你三番五次纠缠,有什么意义?”杨慧红勃然朝满山屯呵斥着,瞧向金杨时的脸孔微变温和,低声道:“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满山屯的步履姿容安之若素,但他的眸子却在看见杨慧红的瞬间闪耀起来,虽然很快熄灭,但残火存留。
“慧红,请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们谈谈。”
“不,我给了你一次机会,就毁了我一辈子。我还给你机会?满山屯,你别打你的如意算盘了,请回吧,别来打扰我的生活……”杨慧红凛然拒绝。
一瞬不瞬地看着杨慧红,满山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低声下气道:“我求你……”
杨慧红根本不给他任何好脸色,“你求你的富贵荣华,求你老婆去。”
满山屯默默地凝视着她,金杨则安静地站在左侧,脸上泛起一丝尴尬地神色,不得不出面打圆场道:“杨师傅,你说过听我安排的。进屋谈谈,事情终归是要解决的。”
杨慧红低低地“哦……了一声,温顺地向屋子里走去。
金杨呵呵道:“满主耳,请!”
满山屯看了看杨慧红妙曼怡人的背影,又看了看金杨,淡黑色的眼睛现出一抹奇怪的神色。边走边问道:“小金同志,你和杨慧红是?”
“我和杨师傅的女儿关系很好。”金杨若无其事地微微一笑,“最近我不在武江,委托杨师傅帮我照看花草。”
满上屯其实很想问他,赵家的老宅怎么姓了金。他十分相信自己的信息来源渠道,再加上赵家确定不会为钱出卖老宅,那么……可目前这不是他必须要了解的。他真正的重点是前面那个风韵犹强过当年的女人。
两男一女走进老宅大堂,满山屯聚目环视一眼,更加肯定这个宅子的源宗。他微笑着对金杨道:“我想单独和杨女士谈谈,金杨淡淡一笑,刚要起身,杨慧红立刻阻止道:“他走我也走,我不会和你在任何单独场合说话。”
金杨苦笑着摊了摊手。
满山屯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既然和杨家熟,那么一些事情也不必瞒你……留下来吧。”
“我去给你们倒茶。”金杨借故走进厨房。
随即大堂里响起满山屯有意压低的声音。
“慧红,我知道对不起你,让你苦了这么多年,我这十几二十年,一直在接受煎熬,对你的思念全未隔断……”
“煎熬,全未隔断?”杨慧红大声道:“你以为我还是十八岁?还想来骗我,告诉你,姓满的,门都没有。”
“别这样,我只是想尽量补偿你,对了,还有你的孩子,我可以帮她们……”
孩子两字现在成了杨慧红心头一根肉刺,她反应陡然强烈,“不许你碰我的孩子,不许,否则我跟你拼命。”
满山屯脸上的线条凝结,表情莫名,他想不通为什么杨慧红如此大的反应。嗯要赎罪,想要寻回记忆,竟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远比他经历过的复杂工作要艰难得多。他的眸子一黯,低声道:“你……就那么恨我?”
杨慧红的回答令他既意外而又深感受伤。
“我恨你?抱歉,我的确恨过你几年,但是十几年前就已经忘记生活里曾经出现过你这么个人。”杨慧红突然降低音量,冷冰冰道:“姓满的,你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算我求你。”
满山屯再也说不出话来,微微失神。
金杨知道到了他出场的时间。他端着两杯茶,递给他们俩,看着满山屯,沉声道:“满主垩席,您是否知道,冷月潭是您的女儿。”
“啪嗒,一声响,满山屯手中的宜兴紫砂杯砰然落地,摔了个粉碎。
你……金杨……你…………杨慧红满脸愤红,指着金杨,五指颤抖,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