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迟西露出鄙夷的目光,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解释,“甭他妈的解释了,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警告你是看她的面子,否则……”
金杨脸上微带玩味的笑容陡止,眼中似乎有什么发亮的东西闪了一下,但旋即又重归平静,若无其事地转身,默默向外走去。
他的这副表情看在迟西眼中,不若是赤裸裸的装b行为。
“不服气?你是个什么东西,配在我面前玩深沉?”迟西从齿缝迸出冷嗖嗖地声音。
老子一再退让,妈的你嚣张也该有个限度吧!金杨的火气亦不断住上升。不过,强大的自控力最终主宰了他的情绪,他貌似无动于衷地继续前行。
眼看他的一只脚马上要踏出偏厅门槛时,身后蓦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掐住他的后脖。
金杨缓缓转身,迟西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气得额爆青筋,用力掐住他的脖颈,盯着他怒声低斥道:“你今天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对你不客气。”
“怎么不客气?”金杨静静盯着他道:“想动手?”
“想试试?”迟西炫耀地挥了挥另外一只拳头,“别以为你有几把力气,但有力气也得懂得使用它们的方法,知道什么是叫截道拳吗?”
如果时间再晚几个小时,他回宾馆房间收到省委组织部吴秘书的邮件,他肯定不会采取暴力手段。虽然他的确在留学美国期间,报名参加过截道拳的训练,在少年时代也学了三个月的空手道和小洪拳什么的,但在行家眼里不过是些花架子,动作潇洒看似威风,实际上他练的就是“好看”,也曾靠“花架子”迷倒过一大片闺门淑女西洋豪放女,但是论实战能力,却不够金杨看。
“你可以试试。”金杨很认真的说。
“装,我让你装b!”迟西竖耳听了听客厅的动静,颜婕还在接听电话,他决定给金杨点厉害尝尝。他冷哼一声,右手依然掐住金杨的脖颈,左手握拳成杯状,平拳朝金杨的耳际挥击而来。
这一招在华夏传统武术中叫“双峰贯耳”。属于比较阴毒的招式之一,一般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不会轻易使用。因为耳廊神经离大脑较近,受到击打后可损伤脑膜中的动脉。击打的穴位是面部神经主枝至耳顶端上部。轻则击穿耳膜或耳内出血,损害平衡,重则致脑震荡甚至死亡。
金杨的双目突然射出猎豹似的寒光,直直地盯着来拳,倏然抬右掌,速度奇快地朝迟西的下巴击去。
迟西出手在前,金杨出手在后,但两人的速度显然不是同等级数。
迟西的拳堪堪距离金杨耳际半尺之距时,他豁然发现,一只手掌已经贴上了他的下巴,他大惊失色想要后退时,一道沛然巨力已然撞上了他的下颌,然后借着他自己的后退惯性,他一个趔趄,凭空后跌,“砰”地跌翻在地。
金杨这招其实有所保留,一来他左臂受伤,不能发力,最有效的办法是一招击退对方,所以他采取掌根击打迟西的下巴。如果用拳则很可能损伤自己的手指关节,如果再狠点,用快速勾拳击打,一招就令迟西下巴脱位,再无战力。
虽然他手下留情,迟西却依然伤得不轻,下巴有明显的歪扭迹象,巨力撞击使得他的脖子筋脉受损,隐隐吃痛,动弹不得。
金杨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睨视着他,呵呵笑道:“我从不装那啥,不过你既然一口咬定我装,那么我不负迟公子厚望的装上一装。”
迟西虽然落败,也明白了武力上的差距,但自幼形成的优越感和气场犹然于身,脸上没有丝毫惧怕,而是严肃地低声怒斥:“来吧,我不会怕你。你今天打得越狠,你的未来越痛。”
其实当金杨挥掌出去后,胸中的闷气也很自然地随掌消解了大半,因此,他对迟西的叫嚣根本懒得理会,而是眯起眼睛,淡淡道:“你说你学过截道拳法,我没学过,只是听说过。截拳道是在实战训练中适应实战的最终实现方式。回到人的原初的自由状态,简单、直接、不拘泥于传统。截拳道从字面上讲,“截”就是拦截或阻截;“拳”就是拳法;“道”是指普遍的规律。截拳道的基本概念就是:拦截拳法之道。受过良好截拳道训练的人,既不会蛮力与人对抗,也不会完全放弃抵抗,他会像弹簧一样灵活柔顺。面对对手的力量,他顺势而为,绝不正面冲突。比如我刚才一掌,你若果真学过三天截道拳法的话,脖子顺势后仰便可,哪会落到这个地步。疼吗?迟总!”
这段话,比打他杀他还令迟西羞辱。迟西一张英俊的脸庞顿时陷入狰狞抽搐,眸中戾芒爆闪,盯着金杨道:“金杨,你会为此悔恨终生!我发誓……”
金杨忽然想起马蝈蝈在她弟弟的灵堂里说过的话,多么地相似啊!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咧嘴一笑,正要转身离开偏厅,忽然听到颜婕的脚步和一如既往妙曼地声音,“还没有搬完吗?”
金杨眸子一转,立刻转身来到迟西身前,不管他愿不愿意,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迟西嘴角微抽,正要开口,颜婕走了进来,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疑惑道:“你们在干嘛?”
金杨呵呵一笑,伸手轻拍了拍迟西的肩膀,“颜县长的茶几太重,迟西他刚才用力过猛,下巴撞到茶几上去了,估计会有些小问题,最好是去看看医生……”
颜婕瞥了瞥迟西微微显得歪曲的下巴,黛眉微蹙,轻哼道:“我不让你来,你偏偏要自告奋勇,现在还要麻烦我送你上医院,你帮的什么忙,这纯粹是给我帮倒忙嘛!”
迟西又痛又气还不能发泄,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金杨,似想开口,但又说不出来话,整个人呆站着打摆子似地抖。
“很严重?”颜婕收敛不满情绪,看了看脸色惨淡的迟西,轻叹道:“金杨你去叫辆车,我送他去医院。”说完还神情古怪地看了看房间一角的大理石茶几。
“好嘞!”金杨走了几步,又笑着回头道:“颜县长,要不我送他去……”
“不……”迟西几乎用全身力气发出怒吼。当然,代价不菲,下巴脖子疼得交错着抽抖。
颜婕吓得娇躯一颤,风情万种地拍了拍自己胸腹,娇嗔道:“迟西?不要他送也不要这么大声音吼呀?你又不是属虎的……”
金杨闷头暗笑着走出三号楼。其实这笑,大部分是苦笑,他知道,自己和迟西的梁子算是结下了。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