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流水,枯树昏鸦。
易楚走在这越发熟悉的小路上,看着路边不知名的小花儿争相怒放的情景,整个人都像要飞起来一般,此时的他,恨不得一下子飞到自己的家中,去见自己的父母。
“黄石坡”!易楚看着前方的黄色的山坡,心头不由的升起了一阵的喜色。越过黄石坡,离他家中所居住的易家村就只有五里路了。他一别就是三年的家乡,就要出现在他的脚下了。
父亲,母亲,小牛,二蛋……,一个个身影,在易楚的心头不断地闪现。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脚步不觉就加快了许多,此时如果有人看到易楚走路的情形,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一步步的跨动,竟然比常人快出了三倍。
能够达到如此速度的人,最少也是武技达到第三品境界的人,而如此年轻达到第三品的人,在整个大罗国内也不是太多。
“楚娃子,你是楚娃子吗?”欣喜的声音,从一个扛着锄头归来的老农的嘴里传了出来,看着一脸英气的易楚,不敢相信的喊道。
听到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易楚停下了脚步。朝着那穿着一身粗布衣服的老农看了两眼,随即惊呼道:“老干叔,老干叔你身体可好哇!”
“哈哈哈,真是楚娃子啊,你当兵回来了?”老干叔看着易楚那身青色的紧身衣,欣喜的问道。
“是啊,老干叔,我当兵回来了。咱们国家和多罗国的战争结束了,皇帝陛下就让我们这些人各自回家了。”易楚说到战争结束,脸上多了一丝欣喜之色,如果不是战争结束,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好,终于不打仗了,不打仗好哇,娃啊,军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哪!”老干叔在地上磕了磕他的烟袋锅,颤声说道。
还是家乡好啊。易楚看着像老榆树一般干瘪的老干叔,想着亲他疼他的父母双亲,眼眶子就有些发热了,心也变得很绵软,像是被太阳照暖的一池山水浸泡着。
老干叔看着易楚兴高采烈的背影,喃喃地自语道,“可怜的孩子。”
老干叔这是第一回叫易楚“娃”,他知道,这一阵高兴过后,这娃,这苦命的娃,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老干叔的这一声叹息,易楚并没有听到,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沉醉在归家的喜悦之中了。十七替父出征,三年的沙场搏杀,无数的刀光剑影,几多生死轮回,几年刀头喋血的日子,易楚变了不少,人壮实了,性子也开阔了,眉眼也变得宽展舒朗。当年的少年已经长成了可以担当的热血青年。
回来了,总算是活着回来了!
看着家乡熟悉的土地,易楚的心扑腾扑腾一阵乱跳,像囚了一林子的快乐的鸟儿。
终于到村口了!这个无数次魂牵梦绕的地方!易楚强忍着眼角的泪,脸上挂着谦和、澄明的笑容,跟熟悉而又陌生的乡亲打着招呼。
兴奋之中的易楚,并没有发现邻居们神情异常,他的心让快乐塞得满满的,再没有地方装下别的东西了!
此时的他,恨不得一步跨到家,看看父亲是不是还是喜欢揣着那个黝黑的酒葫芦,窝在炕旮旯里有滋有味地抿酒;也不知道能干的老母亲,是不是蒸了又香又甜的枣面馍。
“易楚哥,你回来了?”一个身材壮实的大汉看着易楚,惊喜的叫道。
激动不已的易楚,看着眼前变了样的面孔,上前朝那人捣了一拳:“二蛋,你这家伙,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小子居然蹿得比我还高!”说话之间,朝童年伙伴的身上擂了两下子,易楚就接着朝着自己的家中走去。
“易楚哥……”二蛋怜惜地望着易楚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他大声的喊了句什么,却不知道易楚能不能听得见。
“二蛋,我现在先回家,等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叫上小牛,一起到我家,咱们好好喝个痛快。”易楚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嗓子。
拐过一个胡同,就快到自己家了。一棵歪脖儿的榆钱树远远地出现在易楚视线里。
后来,易楚想,从天堂到地狱,原来只是需要不到三年的时光!
他差一点认不出自己的家。烧焦的大榆树、大火熏黑的街墙、坍塌的院落,空气中弥漫的哀伤,狗不见一条,猪不见一头,连鸡也不见一只,像是走进了一处荒草滩。易楚腿软了!脑子里忽然想起来老干叔的话:军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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