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里,艾草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之中,清雅静静地睡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她的睫毛又黑又长,倒映在脸颊上,安静而又美好。
九阿哥替她放下床幔,掩了掩薄被,压低了声音领着王太医一同出去。
“王太医,清雅她怎么样了?”
王太医愤愤地瞪了九阿哥一眼,嘲讽的说道:“老夫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又去做什么事情了,导致全身的静脉不通,只想问上一句,这肚里的小阿哥你们到底还想不想要?三天两头的出岔子。”
九阿哥闻言垂了垂眸,“这次是我疏忽大意了,清雅差点儿就……王太医你给她开些安胎药吧。”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涩涩的。
王太医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提笔下了个方子,递给一旁的谷雨,“早晚各一次,三碗水煎成一碗,让娘娘一定要趁热服下。娘娘如今气血两虚,你多炖些燕窝红枣与她。”
看着谷雨走出门去,他又转头对九阿哥说道:“万岁爷,老夫说句托大的话,您和娘娘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行事有些古怪,但是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后悔也是无济于事的。在其位,谋其政,方是百姓的福祉。鱼和熊掌岂能兼得?”
九阿哥点了点头,望着一脸关切的王太医,感激的笑了笑,这个老小子,从一开始都帮助他们很多了,明明把他们当做是自己人,却又死鸭子嘴硬,总是闹别扭。
王太医脸一红,这万岁爷怎么好端端的,跟他那个老不休的阿玛老王太医一样,露出这么恶心的“我懂你”的表情。啊呸,懂老夫的只有神农本草经!
想着他提起药箱子,便往偏殿走去,听说雍亲王摔断了腿,他还得去瞅瞅,这爱新觉罗家的人,就是一天不蹦跶,心里头便不舒坦的。
九阿哥落荒而逃的王太医的背影,轻轻地在清雅的床边坐下。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肚子,宝宝像是感觉到了他阿玛温暖的大手一般,轻轻地动了动,像是拂在手心里的羽毛。
清雅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有些促狭的笑了笑,探出脑袋,拍了拍胸脯,安心的说道:“王太医可算是走了,我若是醒着,他还不得劈头盖脸的将我骂上一顿。我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阿玛敢在我面前摔盆子摔碗之外,这王太医当真是不怕恶人的头一人。”
她想了想,又有些焦急的说道:“还记得那个云中子么?果然修真界是正邪不两立的,他无法代表全部的人。今儿个袭击我的那个老家伙,是个元婴期的毒修,幸亏他自爆元婴的时候,我将他拖进了地下,不然若是你和蝈蝈去到了,那可就危……”
她正说着,九阿哥却捂住了她的嘴。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处说起的好。
屋子里静悄悄的,夏芒端着一碗红豆粥,正欲踏进来,却感觉身后有人拽了拽她的衣衫,回头一看,只见蝈蝈站在门口,看着床帐,冲着她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九阿哥方才开口说道:“我以为你回不来了。我站在我们的基地里,看到哪里空荡荡的,哪里都没有你。”
清雅鼻头一酸,她又何尝不怕自己就这么没了,剩下九阿哥和几个孩子。指不定岁月是把杀猪刀,渐渐地,九阿哥也像康熙爷一样,忘却了他已经得到过的女人,却对那些得不到的,念念不忘。
九阿哥转了转身,坐到了清雅的身后,将她的身子,缓缓地拥入怀中。
“我原本打算,等到富察氏给蝈蝈诞下嫡长子,而他又在朝中站稳了脚,便把大位传给他,然后陪着你一边修真,一边四处游历,三年,足够安排好这些了。可是今天我后悔了。”
难怪他在登基大典上说要为康熙爷祈福,三年后宫不进新人,原来是存了一早退位的心思。蝈蝈虽说颇有手段,又一直跟在康熙爷身边学帝王之术,但是到底太过年轻,在朝中不显。四阿哥与十四阿哥虎视眈眈,若是越过九阿哥直接推他上位,怕是江山不稳。
“有什么好后悔的,王太医适才不是说了么?”
“我光想着三年之内解决所有问题,再水到渠成的结丹,便极好了。却是没有想到,你该怎么渡过这三年。四哥说对得,皇后压根儿就不好当,你在这宫里,也不开心。你处处为我和孩子们打算,而我却自私的只想着自己的心愿。若是今儿个我及时赶到了,也无力从那元婴修士手中救下你,你还是只能身受重伤。”
他说着,将脖子埋在了清雅的颈间,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的响。
“若是你没有做我的伴读,你会喜欢上我还是四哥?”
清雅一愣,他到底还是在乎这个问题,她都没有问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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