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这话一出,众人都惊讶万分,虽然如今九阿哥基本上除了歇在念德堂,便是去了小书房,后院等同虚设,可是这话没有说绝,众女多少还是抱有几分希望的。
没有想到,爷已经待福晋情深至此。
在一个后宅里,得到了男人的心,又有主母的权利,的确像是爷说的,她们还有什么可以拿来争。
郎格格与朱格格女儿的婚事都要仰仗嫡福晋,陈格格又紧跟着清雅的脚步,三女自然是断了念想,不过好歹九阿哥承诺不会亏了她们的孩子,这样便是足够了。就算她们觉得不满足,又能怎么样呢?
完颜氏叹了口气,突然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即便我生了小阿哥,即便将弘暲收归我的膝下,也还是无济于事。原来不过是我一介旁支女儿的妄想罢了,这样也好,我生来赤条条,死去也无牵无挂。福晋,我能求你一件事情么?”
清雅点了点头,“你说吧。”
完颜氏此刻已经油尽灯枯,她湿润了一下嘴唇,闭上双眼,问道:“福晋,当年害我孩子的是周格格吗?”
没等清雅回答,完颜氏又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算了,福晋,还是不要告诉我了。我知道其实是因为我自己思虑太重,周格格她们也绝对不怀好意,对我出了手。只是我总归不能恨我自己,那样我就活不下去了。现在知道真相也无济于事了。福晋,等我死了之后,将我与我那可怜的孩子葬在一块儿吧,松枝,松枝她知道在哪里。”
“如你所愿。”
完颜氏微微一笑,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下人们很快的便将这院子里的痕迹处理得一干二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九阿哥拉着清雅的手,缓缓地走向念德堂,“媳妇儿,可是心里难过了?”
“到底是条人命。你今儿个怎么说那些话了?”适才九阿哥说那话的时候,清雅也是心头一震,这话儿在大清到底是有些惊世骇俗的,可是他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九阿哥调整调整姿势,与清雅十字相扣,“那完颜氏下手狠戾,死不足惜,我以前竟然是不知道,这后宅里真是比那朝堂上更为步步惊心。若是那剪刀扎到你身上,死的便是你了,我岂能不心惊。今后这些女人也多少会收敛一些了。我知道你不是寻常女子,也不愿意你在这后宅争斗中失了本心,既然如此,便让爷来替你解决,一劳永逸好了。”
清雅笑了笑,拽紧了九阿哥的手,“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完颜氏身边的那个松枝,是我的人。不过既然爷愿意代劳,那小女子便坐享其成了。”
九阿哥见她开颜,心中大定,提议道:“如今那市集正是热闹非凡,不若等解决了弘暲的事情,咱们一家五口一块儿出去溜达溜达吧。老憋在这宅院里,孩子们都要憋坏了。尤其是蛐蛐那小子,屁股上像是生了钉似的,片刻也坐不住。前儿个四哥还跟我告状,说蛐蛐去他家耍的时候,摔了他最喜欢的冷玉碧莲游鱼的笔洗,还砸碎了四福晋心爱的青花瓷插瓶……”
清雅不由得满头黑线,喂,这蛐蛐便是九阿哥说的那个即便有万贯家财,都能挥霍一空的败家子吧!
“待会我去库里,寻了差不离的,给四哥四嫂送过去,这臭小子,真是无法无天了。”
九阿哥点了点头,可不是,只要那家伙出门,便有各家兄弟、朝中勋贵登门告状,问他索赔。这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怎么野的!只是这话是绝对不能告诉清雅的,不然蛐蛐非得吃一顿竹笋炒肉不可。
“那倒是不用了,我已经从店里寻了好的,登门赔罪了。以后啊,绝对不能让他再和老十、老十四一起混了,嘿嘿,还有我老丈人,不然他们四个人在一起,非得把天给戳个窟窿去!”
想到如今整日里无所事事的阿玛鄂伦岱,清雅便忍不住的汗流浃背。这老小儿完全是看上了蛐蛐,隔三差五的便接他出去溜达,美其名曰培养爷孙感情。
难怪这两日九阿哥硬是将蛐蛐拘在了家里,敢情冷面王老四都忍不住寻上门了!
“对了,爷,周氏与我说,她大约还是不能养着弘暲了,这养弘暲最好的人选,咱们还是得好好的商量商量。”
“就是她想,爷也不想让她养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