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们对着亦萱千恩万谢了一番,就差要磕头道谢。
亦萱将他们扶起来,低声承诺道:“空竹的死,以后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两位老人不明白,困惑地看着亦萱。
空竹的死对外宣称是病死的,两位老人也全不知情。
亦萱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叫瑞珠将他们送了出去,便转身回了屋子。
回到屋子的时候,她静了静心,便去了寿安堂见老夫人。
老夫人此刻正坐在寿安堂东侧屋的黑檀木圈椅上,看到亦萱来了,一点也不吃惊,只淡淡地说了句“来了?”
“祖母特意在等我?”亦萱施施然走上前,湖绿色的裙裾在迈步中轻轻摆动。
老夫人含笑着看了她一眼,吩咐雪玉端来锦杌,自己则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水墨骨瓷杯,轻轻呷了一口茶。
“空竹的遗体今日被她爹娘领回去了吧?”老夫人不答反问。
亦萱点点头,眼眶微微泛红道:“那是一双六十好几的老人了,空竹是他们最小的女儿,因为家里穷养不活她,才不得已卖到咱们府来,没想到……她在这儿也……”说着说着,声音已经极度哽咽,便再也说不出下去了。
老夫人也叹了口气,拉过她的小手,安慰道:“莫要伤心了,这也是天命。”
“不是天命,是人为!”亦萱咬唇,倔强地看着老夫人“祖母相信这是天命?她分明是被毒害死的,这人是谁祖母心里难道不清楚?”
老夫人闻言,眉头耸动了片刻,才沉下声道:“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能胡说!”
“没有证据也掩饰不了她毒死了空竹的事实!”亦萱咬牙,怒火燃烧着她的理智,她真的很想冲到赵亦柔面前一刀将她了结了,好赔了空竹的一条性命!
老夫人皱眉,极其不赞同道:“这种话在祖母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能在旁人面前说,特别是你父亲面前。”
“祖母也信是赵亦柔干的?”亦萱像是寻到了一线希望,急急拉过老夫人的手问道。
老夫人无奈地瞪了她一眼,随便冷下脸道:“我不确定,可那天她的反应实在不对劲。其实她只是个九岁的孩子,这几个月观察下来又是个没有脑子的,按理说不可能会做出这等狠毒的事来,但是……前阵子发生的一件事叫我不得不怀疑她。”
“前阵子发生什么事了?”亦萱眼眸一亮,像是所有不解的谜团都要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是不是跟祖母罚她跪在佛堂有关?”
老夫人暗赞亦萱的聪慧,点点头道:“那日祖母为何责罚她,皆是因为那晚她逃出了府,去了城东村。”
“什么?”亦萱错愕不已。
赵亦柔去过城东村?还是连夜逃出去的?这……这怎么可能?
“的确是,还是周勇家的亲自押送回来的。据说是她在丫鬟们碗里下了蒙汗药才逃出去的,且那晚她还和那外室说过话,我担心这主意便是那不省心的外室给她出的。”说着,老夫人的脸色越发阴沉了下来“没有进府便闹出这么多事,若要她进府那还了得!”
她想着,等到王丽盈生下腹中的胎儿,便叫周勇家的了结了她,否则留在这世上也是个祸害!赵亦柔虽说不是个老实安分的,但毕竟年纪小,加以时日也能教好,若王丽盈不死,叫她心中留着念想或者王丽盈哪天折腾回了府,赵府便永无宁日了。
亦萱顿时恍然大悟,她就奇怪赵亦柔那种遇到事情只晓得哭,只会用柔弱武装自己的人怎么会想出这样歹毒的主意。
原来是王丽盈!
“那祖母,我们该怎么办?有证据吗?”亦萱略有些焦急地问道。她真想早日将王丽盈斩草除根,留她一天都是个祸害!
老夫人满脸的疲惫“若有证据祖母会放她回梨香院吗?这事不能急,心里清楚便好,还要慢慢来。”
见一向素心寡欲的老夫人劳碌至此,亦萱有些心疼,拉过她的手道:“恩,咱们不着急,只要清楚她们的为人便成,总好过被她们骗的团团转,这样还能有个提防。”
虽然这一世的种种也叫她有点无力为继,但至少她是站在上风的,至少祖母是站在她这边的,至少王丽盈是被动的。
“咱们元娘真是个贴心的,也不枉祖母这般疼你为你着想。”老夫人伸手摸了摸她额前的刘海,释然一笑。